第一百五十四章(2 / 2)

“誰知道呢,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紛亂的交談聲與腳步聲相交,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風過看著床上昏迷不信的徒弟,再看看站在旁邊也不知道給自己解釋,隻是垂眸看地麵的師弟,簡直頭痛欲裂。

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他先問還在哭的玉華,“你把自己剛剛看到的事情再重複一遍,所有的細節一個都不許落下!”

後者與魏蔚情誼深厚,又親眼看著葉生結成魔嬰,說話之間自然帶著偏見,又恨恨得看了眼沉默不語的葉生一眼,往日的溫柔和順早被那殷紅刺目的血吞沒,“ 師尊,弟子剛剛所言句句屬實,就是雲浮師叔傷的師兄!他還用錦帕擦臉上的血跡!”

“雲浮,玉華說的可是真的?”風過問身邊的葉生,希望他能替自己辯解一番,說出真正的事實,後者也如他所願道,“師兄,並非是我傷的魏蔚,方才我收到魏蔚的傳音符,他說有要事與我相商,卻沒想到我一來,他便自傷,隨後玉華聽到動靜進來……。”

“不是的!”玉華反駁,“若真如你所說的那般,那麼看到師兄自傷,你第一個反應該是替他療傷,而不是冷眼旁觀!”

她連師叔都不喊了。

“玉華!不得對你師叔無禮!”

“師尊,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雲浮師叔了,他是魔,還是修為高深的魔嬰,您在乎同門情誼,卻不知魔冷心絕情,若您再姑息養奸,到時這宗門,遭難的絕不止師兄一人!”

“住口!”見玉華越說越過分,風過喝止她,卻也能理解她這般激動地口不擇言,

而且如今躺在床上是他的愛徒,他自然也心痛。

歎息一聲,即使麵容仍舊俊美年輕,他卻仿佛一下子變老了許多,“一切還是等你師兄醒來再行定奪。”

“師尊,”玉華稍稍平靜下來,她看著風過,水眸中不知是失望還是痛心。“您難道還不知道師兄的為人嗎?他那樣的人又怎麼會主動去害人,這件事情明明已經水落石出,他是您的師弟,但是師兄就不是您的弟子了嗎?!”

葉生本不想再解釋,但他更不想風過因為自己而難做,玉華這樣咄咄逼人,極容易導致主峰弟子對風過寒心。

“我沒傷他。”他上前一步,走到床邊,讓玉華看魏蔚的傷口,“這上麵,你可看到有一絲一毫的魔氣?”

天宮之人,傻就傻在這——

想用魔修的身份打死他,卻偏偏讓魏蔚自傷,魏蔚又不是魔修,這傷口上麵,自然毫無魔氣。

“許是你用了什麼手段……”玉華遲疑,但隻要一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畫麵,她的眼神就堅定了起來,“即使師兄不是你傷的,但你見死不救卻是事實。”

這話倒是真的。

因此葉生也沒解釋了,還是風過讓玉華冷靜冷靜,等魏蔚醒來。

……

然魏蔚尚未清醒,玉華就在一天夜裡被人偷襲,所有修為毀於一旦,經脈俱損,根骨全毀,再也無法修煉,徹徹底底得變成了一個凡人。

動手之人的手段陰毒到令人膽寒。

最主要的是,玉華身上,縈繞著濃鬱的魔氣。

這一次,驚動了所有峰主和清陽宗所有內門弟子。

“是他!師尊!就是他!“玉華的模樣狼狽極了,身上的道袍血跡斑斑,一頭青絲臟亂不堪,四肢扭曲,躺在冰涼的地上,動彈不得。

她看著葉生,聲音裡滿是恨意,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師尊,請您替玉華做主,不要再包庇這個魔物了——”

後者抿唇,眼裡隱隱溢出不忍。

風過一連兩個親傳弟子遇害,簡直身心俱疲。

他用靈力溫柔得將玉華自地上托起,又溫養著她的傷口,直到傷口愈合,隻是那被毀掉的根骨經脈,卻是再無修複的可能。

“魔物?!玉華師姐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雲浮師叔入魔了?”

“ 如果玉華師姐說的是真的,那上次魏蔚師兄……”

“你們看,師尊沒有反駁。”

“所以——”

“那我們豈不是都很危險?!”

與之前聽說的不同,這一次眾弟子圍在洞府口,親眼瞧見了玉華淒慘的模樣,也知道了葉生魔修的身份。

親眼所見的威力遠遠超與道聽途說,至少現在,那群弟子一改以往的尊崇,全都麵露厭惡與恐懼

“閉嘴!”雷嘯聽著那嘰嘰喳喳的聲音,聽得心煩,手一揮,直接將所有人送走,又在玉華洞府四周設下了禁製。

待洞府內隻剩下幾位峰主和玉華時,他才道,“我不信師弟會傷人!”

“我也不信。”

“師兄,你怎麼看?”

“師尊!您相信我!”玉華見幾位峰主全都維護傷她的凶手,不由得又恨又委屈,鬢角邊已經全是她的眼淚,“弟子真的沒有騙您,弟子可以立誓……”

“玉華。”風過摁住玉華激動到想要起來的身子,給她蓋好薄毯,示意她好好休息,“ 你放心,師尊必不會放過害你的元凶。”

“真的嗎?”

“真的,你且安心休息,好好養傷。”

風過安撫著玉華,直到後者安心地昏睡過去,他才與幾位峰主離開前往主峰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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