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1 / 2)

西塘國與中罕國的戰爭, 整整膠著了兩年,在葉生十八歲生辰禮前夕,中罕國終於在西塘國與南樓國的施壓下撐不住投降了。

兩國開戰之時, 南樓國內又湧入許許多多來避難的平民百姓, 導致南樓國境內也是擁堵不堪, 但除此以外, 相比起其他兩國的破敗淒寒,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的場景相比, 南樓國真是繁榮昌盛,經濟發達。

這兩年來,裴亦寧也不忘督促底下的將士日日習武, 毫不懈怠。

許是戰爭的號角終於在土地上吹響,所以南樓國的將士們也是心有所感, 鍛煉地十分勤快。

三國鼎立的局麵已經被打破,接下來, 就該是一山不容二虎, 該兩虎相鬥了。

不過畢竟這戰事才剛剛落下帷幕,南樓國也收獲了戰利品——

中罕國王城以東的一半國土。

畢竟不是同一個國家,兩國之間也有諸多要磨合的地方, 中罕國又是剛剛經曆戰後, 百廢待興,此時,最要緊的,還是安撫那些比戰爭所侵害連累的百姓。

裴亦寧將中罕國那一半國土劃成四個郡, 又分彆派人前去撫慰,於此同時,還定下了一些列的減免賦稅減輕徭役等刑律,以此來恢複這四郡的元氣,令其休養生息。

那四郡原先因為中罕國的奸臣收斂錢財,拚命地搜刮民脂民膏,再加上王室的不作為,底下便也亂成了一鍋粥,官吏一級壓著一級,而最底下的,便是那些平民百姓。

上麵昏聵,受苦的,也隻會是百姓。

麵對這樣千瘡百孔的國家,其實沒有多少百姓在乎是否亡國,至多傷心那麼一兩月,但是新王能讓他們吃飽穿暖,甚至還有餘錢,那不消說,他們也絕不會鬨騰出什麼事來。

安撫的工作,出乎意料的輕鬆。

與南樓國的輕鬆輕易不同,西塘國采用的,是直接用武力鎮壓!

西塘國君直接留了一支軍隊,碰到有人不滿或是非議的,那就就地格殺。

濃重的血腥味盤旋在空氣上方,久久沒有散去。

不到一個月,原本的中罕國,就沒了聲音,人人都活得戰戰兢兢,碰到了人也不敢說話,走在街上,誰都是匆匆走過。

……

葉生的十八歲生辰禮,也是南樓國徹底立後的日子。

這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位男後,各個禦史大臣早前就陸陸續續,不斷地上諫,但是擅納建議的王上,在這個事情上特彆的固執。

日子久了,所有人都麻木了,現在突然聽到這個消息,腦子裡竟產生一種,啊,他們終於成親了的想法。

君王大婚,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葉生就被人從被窩裡挖了出來。

王宮早就張燈結彩了,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紅色,紅蠟燭,紅窗紙,地上的毯子也全都換做了紅色,葉生剛一睜開眼,迷糊的腦子便因為這火熱的紅色,而瞬間清醒過來。

外麵的宮女內侍忙忙碌碌的。

他卻產生了一種極其不真實的錯覺。

大概是因為太過期待,所以等真正到了這個時刻,他卻反而有些害怕與躊躇。

“公子,您今日可真好看。”

兩年過去,湘鶯等人也逐漸清楚了一個現實,那就是隻要有公子在,王上再如何,也不會動她們。

所以幾人的膽子,就被葉生逐漸地養大,如今,也是敢說些調侃的話了。

麵前的是一麵銅鏡。

葉生聞言,往銅鏡裡望去。

銅鏡裡,是一張精致到幾近完美的麵容,沒有任何的瑕疵,兩年的時間,讓他的五官徹底張開,原先的略微稚嫩已經全然褪去,剩下的,便是那勾人心魄的昳麗,隻不過,這份令人遭受不住的綺麗色彩,被那仍舊清澈的黑眸而衝淡。

神祗與精怪的氣質結合,大抵就是這般吧。

“你這嘴啊,近日是愈發地甜了。”葉生的目光從銅鏡中挪開,落在不遠處,黑紅色的婚服上。

思緒不知不覺,又飄遠了。

光是整理儀容,就花了一個多時辰。

門外的儀仗與禮樂鑼鼓隊早就候著了,葉生從寢殿內出來,坐上儀仗。

此次是大婚與立後同時進行,所以步驟也是繁多,光是祭祖祭天,就不知要多久。

葉生到的時候,裴亦寧已經等在那裡了。

他今日也是一件黑紅色的禮服,隻是與葉生繡了鳳凰的不同,他身上的,是威嚴的五爪金龍。

“來。”

裴亦寧原先還冷然的表情,在見到葉生後,就出現了笑意。

而葉生,在看到他後,也終於出現了一絲真實感。

他伸出手,覆在他的手心上。

他牽著他,在文武百官的朝拜下,踏著那紅色毯子,走上那高高的祭祀台。

葉生跟著裴亦寧的腳步,一步又一步,走上那足以俯視眾人的高度。

再回頭,看著那底下跪著的所有人,隻覺得自己的腿在顫,手也在顫。

裴亦寧知他緊張,握緊了他的手道,“彆怕。”

葉生:“我沒怕,我這是高興的。”

他等了那麼久,盼的,不久是這一刻。

然,他也隻能這般騙騙自己。

裴亦寧感受著手心的濡濕,溫柔道,“好,你沒怕,是我緊張。”

兩人隻悄悄說了這一會子話,

很快,儀式便開始了,葉生與裴亦寧跪了下來,聽旁邊的人開始念那一串又一串的話。

有點無聊,但是卻又十分莊重,讓人從心底裡,產生一種恭敬的情感。

君王大婚,這一步驟,才是最最重要的,冗長又複雜。

待這廂事了,新後算是冊立成功,葉生也便沒如何事了,不用拜堂,隻需被送回新房寢宮即可。

新房。

葉生咀嚼著這兩個字,手中捏緊了衣袖,身體又僵硬起來,緊張非常。

他經曆了不少次的婚禮,但是洞房這兩字,似乎離他很是遙遠。

他如今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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