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葉七, 很乖的。”葉柏說著，又伸手推了一把小孩, 將他往前麵推了一把, 後者一個踉蹌, 差點摔倒在地。
“伯伯伯母好。”猶如蚊吶的聲音。
若不是葉生與他身高相等, 距離比較近, 要不然都聽不清。
而葉槐與王芳，果然是沒聽見。
“阿爹阿娘，弟弟在叫你們呢。”
葉生拉拉葉槐的衣擺，引來麵前小孩的一眼，但是他隻抬了一下頭，便又快速地低頭, 速度快到讓人依舊看不清他的麵容。
他這番動作，又引起了葉生的惻隱之心。
因為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那個時候, 有多希望有人能給他一點溫暖或是幫助, 哪怕是一點。
“小寶，走，哥哥帶你去玩。”
葉遠深深地看了眼那小孩，抱起葉生就走。
弟弟太單純, 他要盯緊點。
“哥哥, 那個弟弟……”
葉生在葉遠身上，回過頭看，卻發現那葉柏居然拉著小孩一起跪了下來。
這根本不能算是懇求, 而是逼迫了，但是如今葉柏這樣做，又將葉七的自尊置於何地。
“什麼弟弟，你沒有弟弟。”葉遠說著，一旁的葉瑤也說，“就是就是，小寶啊，你要弟弟就與阿娘說，讓阿娘再生一個給你玩，彆人生的可不好玩。”
葉生：……
葉遠抱著他走得深一步，淺一步。
路上碰到彆的村民打招呼，他也會回應，看起來十分地有禮貌。
“哥哥，我們去哪裡？”葉生看著陌生的路，問道。
“帶你去玩。”
葉遠回答，葉生發現他的表情淡淡的，似乎不是很開心。
想來還是因為那家裡即將多出來的一員。
畢竟還是小孩子，在意這些也無可厚非。
葉生伸手揉揉葉遠的臉，“哥哥彆不開心了，就算弟弟來了，阿爹阿娘最喜歡的肯定還是我們。”
葉瑤在一旁抓過葉生的另一手，重重親了一口，說道，“那肯定了，阿爹阿娘都不想留下他。”
“那小寶呢？”葉遠問，“小寶一口一個弟弟，是不是很喜歡他？”
“他能帶小寶玩嗎？他會給小寶摘野果吃嗎？還會抱著小寶嗎？”
一連串的問題下來，把葉生都給弄懵了。
旁邊的葉瑤還在添油加醋，“就是，小寶，他不僅會搶阿爹阿娘，還會搶你的玩具，搶你的點心，把你排擠到角落裡，到時候誰都不會理你，就你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哭呢。”
葉生聽懂了這兩人的意思。
他們在告訴他，這個家裡新來的小孩，不僅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好處，還會奪走他所擁有的一切。
他們這是在誘導他排斥那個孩子。
還想三個人一致對外嗎？
這是隻有小孩子才會這樣子好嗎，他可是十八歲了，成年了，才不會這麼幼稚。
於是葉生道，“姐姐騙人，你們才不會這麼對我呢，大騙子，不和你們說了。”
他也不想聽這兩個小孩繼續挑撥離間。
說完，就把頭埋進了葉遠的肩膀處，後腦勺露給一邊的葉瑤。
葉遠和葉瑤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走了沒多久，就到了那小胖墩的家裡。
但是還沒進門，葉生就一聽到一陣皮肉被抽打的聲音，還有一些不堪入耳的辱罵聲。
什麼賠錢貨，甚至都是算輕的。
“唉，又開始了。”小胖墩一臉無奈地和他們說，“人沒被打死真是運氣好。”
葉生扭動著身體從葉遠身上下來。
走到發出聲音的那家人門口。
從敞開的院門口，他能一眼瞧見裡麵。
隻見一四十歲上下年紀的男人，手中正拿著拇指粗細的樹條，一下又一下地抽打著蜷縮在地裡的女孩。
女孩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打破了，露出底下傷痕累累的身體，她雙手抱著頭，一聲不吭地承受著暴力。
兩人旁邊，還有一婦人在哭，嘴上喊著不要打了，但是也不見她有半點動作。
“這有什麼好看的？”葉遠陪著葉生看了一眼，就要抱起他離開，誰知總是依著他的葉生這次執拗地很，雙手扭動著就是不讓他抱，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地上，瘦骨嶙峋的女孩。
葉瑤，“小寶，看見沒，要是讓那小鬼留下來，以後啊，爹娘就會這麼對我們了。”
葉生強製得控製著自己衝進門去的衝動。抬頭神色認真地與葉瑤道，“姐姐，這種話不要亂說。”
怎麼能拿這樣的人渣，去類比那樣好的阿爹阿娘。
幾人的身影很快就引來裡屋男人的注視，他似乎是曉得這些小孩們是在議論自己，所以有些惱羞成怒，他跨過地上的女孩就走出來，“看什麼看，看什麼看，小兔崽子信不信老子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