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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離開的幾日, 祁莫寒也沒有懈怠皇帝派給他的任務。
運氣很好,那個所謂的皇弟沒有出過梧州,很容易就能找到,祁莫寒見到人時, 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莫名情緒,有對那個坐在龍椅上的人的嘲諷,也有對眼前人的憐憫——
就算是全天下最尊貴的人的兒子,還不是要窩在這樣一個破地方,就像是一隻寄居在臭水溝裡的爛蟲。
獨自腐爛發臭。
帝皇的寵愛啊,還真是廉價。
少年穿了一身布滿補丁的衣裳,不可避免得有許多的臟汙,祁莫寒與葉生進門時, 他正坐在一個小板凳上,啃一個一看就知道很冷硬的饅頭。
屋子裡很陰冷, 很奇怪,外麵豔陽高照,陽光卻照不進這個屋子,任其在這裡布滿潮濕。
“你們是誰?”少年站起身, 將饅頭放進胸口前, 眼神宛若一隻被侵犯了領地的幼狼,“來我家裡做什麼?”
“我是你哥哥。”祁莫寒似乎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環境。
見到對方狼崽子一樣的眼神,他的心裡就不可避免得升起了一個念頭, “想離開這裡麼?”
“你說你誰?”少年依舊警惕,“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叫祁軒。”祁莫寒拿出了半塊玉佩放在桌上,是皇帝給他做的信物,“我不逼你,自己想好。走,或者不走。”
少年捏緊了桌上的那半塊玉佩,力道大到手指泛白,低著頭,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祁是皇姓。
玉佩與娘親臨死前給他的玉佩很像。
“他為什麼不要我娘?”
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後,這是少年說的第一句話。
心裡有了異樣的打算,祁莫寒自然會把事情往自己預期的方向引導,他說,“因為身份。”
哪怕是清倌,哪怕得到了皇帝的喜愛,但很可惜,這個皇帝將皇家的臉麵看得很重。
所以他沒有帶那個懷了他孩子的女人回宮,隻是派了人過來照看。
但底下的人陽奉陰違的多了,梧州與京城隔了千山萬水,皇帝又沒有時時關注這邊,很快的,這對母子就落魄了。
雖然祁莫寒的話冷漠了些,但到底是事實。
少年聞言沒有說話,長長的劉海掩蓋了他清秀好看的五官,將他的臉埋在一片陰影中。
葉生看著他瘦削單薄的身影,想說什麼安慰,卻意識到這是人家的家事,他隻能在一旁看著。
“我跟你走。”
許久的沉默過後,少年抬起頭,眼睛緊緊得盯著祁莫寒說道。
後者展顏一笑,看起來有如沐春風之姿,卻莫名讓人打了一個冷顫,“你很聰明。”
聰明?
少年對這個褒義詞不置一詞。
將少年接到驛站,祁莫寒喚人伺候他洗漱,又準備一桌子的酒席。
他沒忘記,最開始進門的時候,對方是打算吃一個饅頭的。
少年沒有客氣,裹挾著一身沐浴後的濕氣,就連頭發都沒有擦乾,就坐到桌邊,拿起筷子開始狼吞虎咽。
和另一邊有人布菜,吃得慢條斯理,十分優雅的祁莫寒與葉生形成了十足的對比。
青鳳主動得站在祁莫寒身後伺候,看動作,做這些事是輕車熟路,且他低眉順眼的,儘量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絲毫不會讓人不舒服。
哪怕有一張極其好看清媚的臉,他也沒有將這當做資本。
祁莫寒觀察許久,也沒有見他有什麼小動作,但看著他,心裡總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又看了眼對麵隻顧著吃飯的少年。
他說:“青鳳,往後你就跟著八皇子吧。”
八皇子便是少年的排行了。祁莫寒一帶回少年,就公布了他的身份。
“王爺,是青鳳做了什麼讓您不高興的事情嗎?”青鳳跪在地上,仰著頭,滿目惶恐。
“青鳳,這是命令。”祁莫寒不看他一眼。不過是彆人隨意送過來的玩意,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大概是他冷漠的態度,地上的人終於低下了頭,頹然一聲,“是。”
“我不需要。”埋頭吃飯的少年抽空看了眼地上的青鳳,一看那張泫然欲泣的臉,他就沒有興趣。
娘兮兮的。
隻不過祁莫寒沒有理會他,隻管自己做了決定。青鳳知道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乖乖得從地上起來,站在了少年的身後。
葉生在一邊默默歆羨,這是為你好啊,他想走還不能走呢。至少在少年的身邊,不用隨時擔心生命有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