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一指身邊的蒼揚清。
隻把後者逗得哈哈大笑,那架子也不端著了,伸手就攬過葉生的肩膀,隻不過被躲掉了。
高策睜大了眼睛,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他又上前了幾分,示意葉生好好看看,“你可是認真的?他真比我好看?”
葉生,“……”
幼稚。
王婉萱從畫舫回到家後,在看到房裡堆了幾箱子的物件後,心裡便是一陣絞痛。
這些東西,時時刻刻地提醒著她,再過不久,這個家裡,便再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於此同時,謝嵐麵前,也跪了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
後者低著頭,弓著背,叫人看不清麵容,隻能聽見他細微的聲音,“萱小姐去見了三皇子,隨後五皇子和蒼小侯爺還有一個麵生的小公子也到了,三皇子想退了與小姐的婚約,然後娶萱小姐,不過被五皇子和蒼小侯爺勸下了。”
“她具體都說了些什麼?”謝嵐的聲音像是被冰敷過,冷的可怕。
麵容也是陰沉沉的,即使五官明豔,卻遮掩不知那令人心驚的戾氣。
瘦小男子知道她說的是誰,沉吟半晌,回道,“萱小姐沒怎麼說,隻是身邊的鵲兒倒是有些多嘴。”
“那鵲兒,想來也是替她開的口罷。”
畢竟是養了十多年的女兒,她又如何會不知道她的性子?
底下的人埋著頭,不敢出聲。
“罷了,你重新給我盯緊了。”
“是。”
男子輕手輕腳地起身,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沒過一會,謝嵐身邊的大丫鬟就進來了。
“去把王婉萱身邊的鵲兒拿來,隨便發賣了。”她說著,語氣平淡地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再派兩個聽話乖巧的送去。”
“再把這個仔細收起來。”
她放下女兒送來的小肚兜和小金器,愛惜地又輕撫了一遍,這才遞給身邊的人,臉色也柔和下來,“蓉兒在芙蓉院裡住的可還習慣?”
“夫人就放心吧,下人們都儘心著呢,不敢怠慢了小姐的,小姐定是舒心的。”
“那就好,都給我仔細敲打,誰敢讓蓉兒有半點不舒心,就都發賣了。”
……
王婉萱在房間裡坐了半晌,直到有兩個身強力壯的家丁過來,她才立馬站起身,說道,“你們放心,時間一到,我定——你們做什麼?!”
她以為來催她搬走的人連看都不看她,隻是扯過她身後的鵲兒,二話不說,就將人拖著往外走。
“你們做什麼!放開我!”
鵲兒嚇白了一張臉,死命掙紮著,卻如何都掙脫不得,那兩雙手,像是鐵鉗子一般。
“你們放開鵲兒!”
現如今,孤立無援的王婉萱,身邊隻有一個鵲兒,她就如同她的精神支柱,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她上前拉住兩個家丁的手臂,不讓他們拉走鵲兒。
誰知後者半點不顧及她,已經將鵲兒拉出了房門。
“小姐!小姐!救救我——”鵲兒驚叫著。
“鵲兒!”
王婉萱徒勞地拉扯著家丁的鐵臂,心裡一陣悲涼。
這場景,怎是一個人走茶涼可以形容。
昔日她一句話,這些人就誠惶誠恐,爭著來討好她,現今她失勢了,這些人便狗眼看人低,這般作踐她。
想著想著,不禁悲從中來,哭出了聲。
精致的妝容也哭花了,頭上的釵子在拉扯間掉在地上,她也顧不得撿,隻是拉著鵲兒的手不肯鬆開。
那兩個家丁見她哭了,終於腳步緩了下來,說道,“萱小姐,您就鬆手吧,不要為難我們,這是夫人的吩咐。”
“不行!”王婉萱說什麼都不肯鬆開。
一步一步地隨著他們出了院子。
“你們到底要把鵲兒帶到哪裡去!”
眼見著過了謝嵐的半梅院,她的心一陣下沉。
“外麵已經有人牙子等著了。”
人牙子?
“不!不——小姐你救救鵲兒!”鵲兒頓時就爆發一陣哭聲,歇斯底裡。
王婉蓉也被嚇到了,緊接著也哭得嗚嗚,“你們先停下來,我去找阿娘說,我去說,你們先彆動嗚嗚嗚。”
她說著,就鬆開鵲兒的手,轉身就要去半梅院找謝嵐。
一轉身,卻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
身著白色華服的青年皺著眉,走上前來,“這是怎麼回事?”
“嗚嗚嗚,哥哥——”
王婉萱看到青年,像是看到了主心骨,想起對方之前對自己的種種寵愛,愈發覺得委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