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埃利克——”
本意是想說,你和埃利克兩人中,絕對有一個(偷偷吃掉了我午餐裡的小蛋糕!)
然而,後麵的字詞還沒出口,甚至連心理活動都沒來得及形成。
嬰兒楠雄:“……”
從嬰兒的死魚眼中,竟看到了一絲被看破後的了然。
嬰兒楠雄:“不愧是你啊,埼玉,果然看穿了我在刻意避開埃利克——”
埼玉:“……?”
嬰兒楠雄:“……?”
男人的心聲此刻才姍姍來遲。
超能力者聽見了。
埼玉:“等下,你,刻意避開埃利克???”
嬰兒楠雄(果斷):“沒什麼。”
“等等等等等,避開是為啥?你們怎麼了?”
“沒什麼,你聽錯了。”
“我還沒有老年癡呆呢!不行,你等等,快說,怎麼回事?你對埃利克有意見了?”
“不知道,你也最好彆知道,那是一旦踏入就再也無法回返的深淵。哦,現在是嬰兒的休息時間,走了走了。”
埼玉:“……所以說你就是知道對吧,喂!!!”
無·能·為·力。
他無法阻止一個小嬰兒按照正常作息回到床上睡覺,更無法從口風緊密的超能力者嘴裡挖出真相。
這一天,全世界第二強的男人大受挫折。
他挫敗。
——為自己居然完全沒發現好友們暗生間隙。
他緊張。
——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覺感應還是一件三言兩語難以說清的大事。
他又憂鬱。
“光頭叔叔,你怎麼了?頭頂都長蘑菇了耶。”
“沒……沒……這是小孩子無法理解的大人的抑鬱啦……呃?哪裡來的蘑菇?!”
蹲在角落裡的男人抬手一摸,在自己頭上摸到了一把蘑菇。
不過還好,這是和他一起蹲在角落的小鬼們悄悄放上去的。由此可見,他抑鬱得有多專心,渾然不覺周圍環境。
是的,被好友們孤立、排除在外、脫離團體的他的憂鬱,小孩子們無法理解。
“更麻煩的是,就算去問,他們都不會直白地告訴我啊。”
埼玉對好友們的性格相當了解。
那可是兩個傲嬌。
還是一個賽一個傲嬌,後者比前者傲得更上一層樓。
“麻煩了。”
“麻煩,我都沒有頭發可以被愁掉啦。”
“要想一個辦法,就算弄不清真相,也要緩和他們倆之間可能存在的矛盾——”
“……啊!想到了!”
靈光一閃,埼玉捕捉到了宛如天降的靈感。
“孩子們,過來一下。”
他一把將蹲在周圍種蘑菇的小朋友摟住,神色變得肅然堅定:“待會兒,需要你們幫忙了。”
“幫什麼?怎麼幫?”
打頭的小姑娘艾瑪問道。
埼玉豎起了一根手指:“第一步,等我把埃利克叫來。”
“嗯嗯。”
“第二步,你們躲在一邊,聽我指令。”
“嗯!”
“最後,第三步……”
“嗯?”
來了。
最關鍵的那一步。
也就是……
“不管他發沒發現哎呀肯定發現了!但是!彆管那麼多,衝上來!一個字!”
“撲!”
就是這樣。
落入圈套的銀發少年:“?!”
猝不及防。
他被撲倒了。
先抱住他的是埼玉,然後是一個一個衝上來,仿佛玩鬨一般跳起就撲的小鬼頭。
由於他們的站位大有問題,是在微微陡峭的斜坡邊。
在巨大衝力的推動下,這倏然拚湊起來的一團兒不穩地晃悠兩下,便徹底失去重心。
咚!
唰啦啦!
咕咚咕咚咕咚——
他們從山坡頂上咕嚕嚕滾了下去。
沿途壓趴下了一行無辜小草,最後,滾落進了坡下悄悄開起的野花從中,沾了一身撲鼻的香。
“好玩嗎?”
“……”
“心情豁然開朗了沒?要不要上去再滾一次?”
“……”
被無數重物壓在最底下的少年,隻有一根手指尖露在外麵,冷不防地一抖,一顫。
“你們,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