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除了花和妖精什麼都沒有地方,埃利克你要去哪裡找酒啊!”
應該是這句才對。
可埼玉喊出來的聲音到底隻能悠悠飄遠,起不到阻止銀發少年離去的作用。
在傳開之前,埃利克就已經消失了。
他要在不可能有酒存在的地方,找出能讓他喜歡的酒。
——這才是欲蓋彌彰的借口,對吧?
“喲。”
不提發出這個輕聲的對象是否領悟到了以上的真意,總之,他對銀發少年的出現似是早有預料,從神情之中便透露著純粹的歡喜。
“是來接著教訓我的嗎?提前想到了,不知道再來道歉的話來不來得及……”
“對,是來教訓你的。”
埃利克道。
他抬眼,看向麵對著瑩白巨塔站立著的那個白發“少年”,心裡卻是閃過了很不合時宜的念頭,是在揣測,這家夥到底在這兒呆站了多久。
不過。
是單純地隨便站站,還是對著那座塔心事重重地深思,都跟他沒有關係。
對,他是來繼續之前沒做完的事情,過來接著教訓這莫名其妙的白毛的。
目的和用意都非常簡答明了,絕不拖泥帶水。
“看到你,我果然發自內心地喜歡不起來。”
“嗯,有心理準備了。”夢魘說,能捕獲到不知是真是假的傷感:“畢竟,我做了許多過分到不敢說出來的事情啊。”
“你給我的印象,就是飄忽得讓人很想抓住狠揍一頓,笑得還假惺惺,像是戴著一張麵具,把真麵目藏得嚴嚴實實,根本不想讓彆人看到。”
“居然被精準無比地全部看穿了……”
“搞出來的這些事也是,搞不清楚你是站在哪一邊的,摻和進來又想做什麼,怎麼不直接把可疑兩個字寫在臉上?”
“這個,難度有點高呀。不管是寫字,還是改變行事風格什麼的……以上的指控都儘數收到,我個人全然不予反駁——咦,所以呢,然後呢?”
心情沉重、還是越聽越沉地聽到這裡,夢魘遲遲都沒等到心中以為的“教訓”。
沒有被提起來扔出老遠,也沒被揍沒有變成冰雕,這,實在是……
有點,謎一樣的失落又驚疑?
而埃利克並沒有直接解釋。
他語氣不明:“聽清楚了?”
“啊,聽清楚了。”
“行。”在此停頓,銀發少年略微閉眼,再抬起眼瞼時,金眸中似是閃動中奇異的輝芒。
“囉嗦這麼多,我想讓你明確的是——我對你的態度就是這樣,接下來說什麼,都不會影響這一個絕對前提。知道了嗎!”
夢魘被最後突然加重的強調鎮住,頓時肅穆:“哦!”
於是,銀發少年雙手環胸,眉頭緊鎖,神色隱現嫌棄。
他眉宇間的紋路從開始就沒舒展過,可見單獨跑到這裡,突破重重內心阻礙發表這些言論,對他來說著實很不容易。
是想了很久,才做出的決定。
“給我做好覺悟!”
“埃……你……我,做好覺悟了?!”
“哼,那就聽好了!”
“嗯!”
到了這一步,隻要是真男人,就絕不會臨時反悔收回言論。
因此。
銀發少年銳利的雙目直視前方,視線灼灼,宛如附加了能夠焚燒一切的熱量。
在這一刻,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落入聽者耳中,卻響亮如驚雷炸開:
“雖然我很不喜歡你這個花裡胡哨還莫名其妙的家夥,但是,你——”
“你救下了那些無辜的孩子,將那個少女的靈魂引領至正確的地方。你,還幫助了我重要的友人。”
說著。
“……”
有了一點並不重要、也不需要關注的停頓。
少年輕吐出一口氣。
他不把目光移開,而是執拗地看過去。
隻針對這一件事,必然要將自己的高傲擱置在一邊。
“謝謝你。”
……
……
“不用……謝?”
“哦那就這樣吧。”
突然被感謝的夢魘正在恍然若夢的呆滯中,尚且沒能反應過來。
一鼓作氣說完自己必須要說的話的少年已然大舒一口氣,感覺胸口堵得慌的感覺頓時消散。
他心頭舒暢了,也不欠什麼了,自然可以渾身輕鬆地回去,把還是很討厭的夢魘丟到——
“…………埃利克,謝謝你的‘感謝’,我真的沒想到……”
夢魘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
“既然你不想提及從前,我也不想讓你想起以前那些糟糕的事情。”
“就當做初次見麵。”
噗通,噗通。
隱蔽而奇怪的心跳聲。
“我,能不能。”
“以和現在的你十分貼近的想象,向你——”
“——不管是求婚還是交往爸爸媽媽都不允許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啊!!!”
埃利克:“……”
“都滾吧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