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天空邊緣果真出現了裂痕,但卻不是被他親手撕裂的。
從不起眼裂痕後方,顯露出了類似於湖底可見的朦朧混沌。
事到如今,埃利克再想不到是哪裡出了問題,他就可以再去死一次了。
這個“夢”,實際上是一個圈套,陷阱。
挖出這個陷阱的目的雖然還未徹底明確,但卻能猜到個□□不離十。
不是什麼刺激他恢複記憶的理由。應該說,幕後黑手的目的與這完全相反,根本不想他想起過去。
它想要讓他被“控製”。
甚至還可以再狠辣一點——它試圖讓他失去“自我”。
確實有一段極為短暫的時間,對過去所發生之事隻有少部分記憶的男人心中產生了動搖。
他不能將絕對真實的愧疚感置之不理,那一刻,心神的震蕩難以避免。
心臟在那時的跳動幅度陡然加劇,並在此後的瞬間,猛地停滯。
在肉眼看不見的地方,曾經妄圖侵襲過、卻又被強行壓製的某種金色的血液,從心臟中流淌而出,不加掩飾地混入血管,如同藤蔓般生長,勢必要在男人體內構成一張嚴密且堅固的“網”。
等到這些冰冷卻蘊含極為強悍能量的血液遍布全身,再侵蝕至腦中,必然會有極為不妙的事情發生。
這就是“它”真正的目的了。
埃利克為之感到震怒。
他雖不太確定金色血液的詳情,但曾被影響過的經曆還記憶猶新。
那才是真正的冰冷徹骨,足以將燒至沸點的滾燙熱水瞬間冰凍,並有讓人失去色彩分明的感情,逐漸趨於“絕對理智”的能力。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他媽的有什麼好處,這些浪費時間的問題全都懶得問了。”
埃利克隻粗略地捏了幾下還在發疼的太陽穴,便放下了手。
他說了不想問的這些問題的答案,其實應當是重中之重才對,也不能就這麼略過。
但是。
底線被狠狠踩了幾腳,他的怒火必須立即宣泄。
要問也得等他發泄了再說。
原因?
硬要扯,也就隻有那一個:
他很憤怒。
他很憤怒。
他·相·當·憤·怒。
*****
在一場驚世駭俗的動蕩即將爆發之時,正在參加獵人考試的孩子們那邊,也出了點意外。
轟焦凍他們順利地通過了臨時考官的考驗,登上協會提供的飛艇,前往第三場考試的場地。
可不知道是考試的一部分,還是單純地倒了黴。
路途之中,飛艇遭遇特大暴風雨,在半空中就散了架,把所有考生猝不及防地甩了出去。
還好底下是沙漠,而不是漫無邊際的大海。
還好轟焦凍幾人運氣不錯,被前臨時考官阿爾托莉雅小姐騎著神馬撈了起來,還能搭一會兒便車……馬。
“我知道了,第三場考試的內容就是荒漠求生吧。不過,我們這算不算作弊?”
轟焦凍正在思考這個問題,忽然發現載著他們的神馬長鳴一聲,冷不防轉了方向,以近乎光速的速度狂奔過去。
爆豪勝己:“這馬發瘋了麼?!”
答案當然是沒有。
“不。”
把他倆撈起來的金發女神的目光直向前方,竟出奇地浮現出一點詫異的神色。
“那邊有點不對……埃利克大哥他?”
多餘的話全部省略,阿爾托莉雅直接帶著兩個小孩兒奔向異變發生之處。
結果。
也就毫不出意外地,他們看見了:
血色天空與屍骸之海相接,其間無數個斑斕漏洞出現,將天光投入地獄之景的最深處。
以傾覆天空之勢衝向高處的血浪被凝固,竟顯露出一分詭譎的晶瑩聖潔。
而就在其中。
腳踩無數破碎白骨,背景是冰與血的交彙,銀發少年逆著光回眸望來。
他的身影本會給人一種陰冷恐怖的畏懼感。
但是,出乎意料的。
少年勾起了一點嘴角,衝他們微微頷首。
“太臟了,先彆過來。”
伴隨輕描淡寫的話音,所有讓人——主要是那兩個少年——內心震撼失神的地獄景象,都在瞬間崩塌,化作無法握住的冰屑。
天空徹底大亮。
他也“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也沒啥事,就是想說一下隔壁王與神官明天下午六點就開更了,評論前五十送紅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