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方麵最懂他心意的安塔希婭去管了,也跟他無關。
“走吧,回去了。鬨了這麼大一通,真是虧了,你們倆不是更餓了麼?”
兩個阿爾托莉雅懂了他前麵的意思,正默契地感慨著大哥果然還是老樣子——
“欸?回去?”
回哪裡去?山上嗎?
好像隻有那個選擇,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因為無處可去才會慘到露宿山林。
“換地方了。”但埃利克居然這麼說。
頭頂夜空中的烏雲微轉,在被風吹得移動的過程中,露出了被遮擋了許久的圓月。
如玉的月光灑下,少年的銀發攏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柔軟熒光。
這點柔軟似乎也沾染到了他向來冷漠的金眸,讓眸底最後一絲猶豫終究散去。
“算了……扭扭捏捏的才不是我的作風。”他有一點不滿,又有一點釋然地低聲說了一句。
“去看看吧。去山頂的那座寺廟。”
就這樣,一行人重新回到了他們先前擾得不得安寧的那座山的山頂,一眼就看到敞開的寺門,還有一個匆匆趕到門口的男人。
那個同為聖杯戰爭禦主的男人待他們的態度有些拘謹,可能是被一股腦三四五個英靈湧到門口的陣仗嚇到了。
他說,他叫間桐雁夜,到聖杯戰爭結束前都會租下這座寺廟暫住。
他還說,還有,那個,他和他的侄女都受到了caster的很大關照真是非常感謝……哎?caster不是你們認識的人啊不英靈嗎?
來到寺廟借住的這一大群人表現出的跟caster不太熟的樣子,讓間桐雁夜有些意外。
但男人很有自知之明,他的所有難題都得到了解決,自己滿足放鬆之時,對彆人的事情自然絕不多問。
哦,不過他倒是多說了幾句話,是對那個被berserker的禦主拖回來,渾身上下都寫著“心如死灰再起不能”的妹妹頭少年的。
“想開點,既然事到如今已經無法改變了,那就接受吧。說不定聖杯戰爭用這種方式落幕,對很多人而言都是一件好事呢。”
“嗚嗚——這讓我怎麼想開啊!我是來證明自己的啊,結果現在——噗!”
“吵死了你!再擺出這樣要死不活的表情老子就把你扔出去!”
“嗚哇啊啊啊啊!”
韋伯是真的心死。
原來不僅是從者,一個連魔術師都不是(不是魔術師但卻是英雄)的普通人都敢這麼凶他。
他倒在地上不想起來了,即使聞到了好香的飯菜味道,好香好香好餓好餓,他也……
“真的不吃嗎?”
“…………可惡!就算吃了這頓飯,我也是不會輕易屈服的!”
已經是快要到淩晨的時間了,柳洞寺內仍回響著極為喧鬨的聲音,看樣子應當會持續到天空大亮。
埃利克沒有到裡麵湊熱鬨。
跟他本身就不喜歡熱鬨有一定關係。
但,還有一點。
銀發少年坐在能夠輕易抬頭看見星空的屋頂,果然微微昂首,將趕在最後時刻鋪灑於夜幕中央的點點星辰收入眼中。
“不知道是不是我記錯了,總感覺,這跟在帕帕拉看見的夜空不一樣。”
“是……少了些什麼嗎?”
“應該是吧,少了太多了。”
“……”
“少了太多找不回來的東西了。不過,能找回一個,也不錯。”
“……”
“你不想和我一起再看一看嗎?”
……
“我——”
在與曾經一同仰望到的不一樣的夜空之下,突兀響起的這個聲音似是有所忍耐。
又似是有再也藏不住的悲傷、猶豫、畏縮……還有無法用語言來傳達的癡癡渴求,全都漏了出來。
“埃利克……”
“好了,上來吧。”
宛如在歎息的男人說道:“到我身邊來,耶底底亞。”
作者有話要說:到我身邊來,耶底底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