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男朋友。”常梨簡潔道,“前天我瞎說的,隻是我喜歡他而已,跟雷雨也沒關係,因為我奶奶和他媽媽認識的關係才叫的小叔叔。”
“你喜歡他還叫他小叔叔?”
常梨:“這有什麼關係。”
“你這天天都提醒人家是你長輩,還怎麼追啊。”陳潛讓說。
常梨眨眨眼,倒沒想過這方麵,人也坐直了,一臉的洗耳恭聽的恭敬樣兒:“那要怎麼叫啊,而且,小叔叔不是也挺有情趣的麼。”
陳潛讓輕嗤一聲:“情趣個鬼,人家那種叫哥哥的才叫情趣。”
“……”
說話間,許寧青下了電梯,扭頭就看見走廊上麵對麵坐著的兩人。
不知道在說什麼悄悄話,距離挨的非常近,小姑娘睫毛像把小刷子似的飛快扇動著,掌心捧臉,手肘抵在漂亮瘦削的腿上。
許寧青皺了下眉,抬腿走過去,剛走近就看到小姑娘歪了下腦袋,對那男生說:“哥哥?”
“……”
許寧青服了,走過去,沒說話,拎著小孩的後領直接把人拽起來,而後視線才落在那團纏的白花花的紗布上。
他目光一頓:“手怎麼了?”
常梨被提起來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不過好在她還算敏捷,回憶起方才自己裝哭的事兒。
小姑娘表演起來一套接著一套,小心翼翼端著繞著紗布的右手,擠了擠眼淚,哭道:“被玻璃割傷了,嚶嚶嚶好疼的。”
陳潛讓:“……”
許寧青:“……”
許寧青之前聽小姑娘那哭聲就沒相信她真受傷了,還以為隻是大賽承辦方組織的檢查。
這會兒看到紗布才信了。
這糟心玩意兒哭起來怎麼是這樣的??
“很疼?”
常梨點點頭:“流了好多血呢。”
許寧青皺眉,聲音很沉:“你們的承辦方怎麼做事的,連選手的安全都保證不了?”
常梨乖巧附和:“就是就是。”
一旁陳潛讓倚著牆:“……”
話落,熱鬨的醫院走廊再次響起中氣十足的一聲:“梨梨!!”
常老爺子和奶奶手挽著急吼吼的跑過來,後邊還帶了個翻譯人員,奶奶過去就直接把常梨抱住了:“不是說沒受傷嗎,怎麼還包了紗布啊?”
常梨看了許寧青一眼,彎了彎掌心,說:“沒事,就割開了一個口子而已。”
許寧青不動聲色的將方才撚開的領口重新扣好了,朝常老爺子伸出手:“常董。”
常老爺子一頓,視線上抬,認出來:“寧青啊,你跟梨梨一塊兒來的啊?”
“沒,我也剛到。”
奶奶扭頭寒暄道:“你爸爸媽媽最近都挺好的吧。”
男人輕勾唇:“都挺好的。”
爺爺奶奶兩人從得知消息以後就睡不下,申請私人航線又需要時間,趕到這已經好一會兒沒睡過覺了。
常梨把自己住的單人房間升級成套房,安排了兩個老人先去休息,又預訂好幾小時後的酒店送餐。
從套間出來,常梨瞥了眼男人,眼底也有淡淡的血絲。
男人平常夜生活豐富慣了,也沒見他眼裡泛過血絲,簡直是天賦異稟,這會兒竟然血絲還挺明顯,大概是真的熬狠了。
常梨心裡咯噔一下,莫名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她湊過去些,低聲問:“你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下?”
少女眼睛黑漉漉的,像透著水的黑葡萄,許寧青垂眸:“你不睡?”
常梨搖頭,左手食指往另一邊的陳潛讓身上指了下:“我剛睡醒,要和我朋友一塊兒去吃個飯。”
許寧青側頭掃過去,目光很淡,然後直起背,懶懶散散的打了個哈欠:“那一起。”
-
三人直接去了酒店附近的一家麵店。
常梨走在最前,陳潛讓緊跟著在她旁邊坐下,許寧青掃了眼少年的背,抬腳坐在常梨對麵。
點了最簡單的三碗麵。
等上了麵常梨便皺眉:“怎麼都放了蔥花啊?”
常梨在吃上麵挺挑剔的,放了生的蔥花的東西一概不吃。
陳潛讓抬手,把她麵前的碗拖到自己麵前,一臉自然的把她碗裡的蔥花一點點挑出來,一邊笑說:“這蔥又沒什麼味道。”
“有啊。”小姑娘皺著眉,看著他把蔥都給挑出來,“味道可重了。”
許寧青坐在對麵,屈指在桌上敲了兩下:“小鬼。”
常梨抬頭。
男人往自己身側抬了下下巴:“過來。”
“……”
常梨遲疑了一下,還是從陳潛讓那裡捧回自己的麵碗,起身挪到了男人旁邊。
許寧青垂眸,聲線很淡:“這麼嬌氣。”
言下之意就是嘲笑她怎麼連蔥都不能吃。
常梨眨眼,聲音嘟囔:“就嬌氣了,不行嗎。”
男人輕笑,大概因為沒休息好,聲音磁啞,鼻音很重:“行,當然行。”
他直起身靠近,重新拿了一副筷子把她碗裡剩餘的蔥花都給夾出來。
陳潛讓眼睜睜看著男人一句話就把小姑娘拐帶到自己旁邊,還搶著夾起了麵碗裡的蔥花。
這他媽哪裡有半點兒叔叔的樣子??
他沒來的及說什麼,對麵的男人忽然抬眼,意味不明的對他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角。
陳潛讓:?
真他媽氣的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