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青看了她一會兒,走過去,扯掉她的手,拇指擦著她的下頜細肉,把鬆緊帶從裡邊勾出來。
常梨愣了愣,隔著頭盔看著男人近距離站在自己麵前,微涼的指尖一下下蹭在自己下頜骨上。
有點兒麻。
她又聞到些煙味,味道有些重,應該剛才在裡麵抽了支煙。
“認識他麼,就瞎叫人哥哥。”男人忽然說。
常梨正盯著他嘴唇發呆,這人不僅有一雙爛桃花的桃花眼,還長著一副薄唇,十足的薄幸長相。
“嗯?”常梨沒反應過來。
許寧青淡聲:“你叫他哥哥,那他是不是也得叫我聲叔叔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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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人幫他把那輛紅色aventador開到了山腳下的起始線,這輛車極漂亮,車身流暢,剪刀門,已經開起了敞篷。
非常酷。
這家超跑俱樂部架勢做的非常足,車前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超短裙露臍裝,手裡拿了一麵小藍旗子。
張爍也開著車過來,探身:“許總,比一場?”
許寧青看向常梨,見她點頭後,才偏頭輕笑,聲線裡藏著玩世不恭與桀驁:“行啊。”
兩排路燈沿著山路蜿蜒而上,隨著藍色旗子急速揮下,兩輛車在盤旋的山道上衝出。
這項目其實是真挺危險的,普通的有專門防護網的賽道倒還好,山地飆車就不一樣了,要是技術真不行的話有直接衝出山道墜崖的危險。
要不是許寧青對自己車技放心,而且也沒想真要認真跟張爍一較高下,都不敢帶常梨來玩。
車開出去的瞬間,張爍領先。
“啊啊啊前麵那個彎道是不是可以超他!”常梨臉上看不出一點害怕,反而很興奮,肩上的黑發被迎麵而來的風吹的往後揚。
膽子是真的大。
許寧青笑了聲:“想贏啊。”
“想啊。”
“好。”男人聲音略微沉下去,有點沙,“我帶你贏。”
常梨一愣,下意識朝他看過去。
從他剛才的話中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讓她忍不住心跳加速。
像是寵溺,或者說,縱容。
好像她說什麼,男人都會無條件的答應。
許寧青帶著頭盔,但頭盔前的玻璃罩被他推了一半上去,賽車服偏緊身,愈發勾勒出男人肌肉勻稱的輪廓。
接近彎道,許寧青踩下油門,引擎聲轟轟,因為加速常梨後背都整個貼在椅背上。
不得不承認,男人平常吊兒郎當的風流模樣很撩人,但這會兒認真的樣子卻是更加吸引人。
那種過於冷靜而無動於衷的漠然,堅毅分明的臉部線條被燈光映照的明晦不清,從上翹的眼角煞出淩厲的冷感。
他在彎道時加速,直接漂移,幾乎是擦著張爍的車身超越過去。
輪胎在馬路上摩擦出火星,發出尖銳刺耳的響聲,隨即又疾速朝前衝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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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總就是許總。”張爍緊跟著繞完一周從車上下來,步子有點虛,“早就聽說你玩車最是厲害。”
許寧青笑了笑,目光落在一旁把換下的賽車服遞過去的常梨背上。
張爍跟著他看去:“不過我還以為常小姐在,你會放水呢。”
“她不怕這個。”許寧青笑道。
俱樂部服務一應俱全,還配備不少美人兒,張爍還要再留一會兒,如今時間晚了,陸陸續續又有人結伴來這玩。
許寧青便簡單和人打了聲招呼,先帶常梨走了。
晚上十點。
許寧青難得這個點已經準備休息,把幾個邀他出來的電話都給拒絕了。
男人站在浴室鏡子前,腰間寄了條浴巾,上身赤著,肌肉線條勻稱,既不瘦也不過分賁張。
他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會兒,緩緩吐出一口氣,抬手掌根按在眼皮上。
主臥和客臥的兩個衛生間離的近,聲音傳遞過來時也格外鮮明。
少女聲音絕望又崩潰:“餅餅!你怎麼踩到自己的屎了啊!你現在連上廁所都不會了嗎!!!“
“……”
“彆亂動!你!!把腳腳洗乾淨!!今天不準上我的床!!”
許寧青:“……”
就一小屁孩。
許寧青覺得自己大概真是一人待著,“素”糊塗了,對這樣肉都沒幾兩的小孩兒都能有瞬間的心動。
他兀自勾了勾唇,沒放在心上,轉身去睡覺。
結果當天晚上就做了一個離奇的夢。
過程似乎漫長磨人卻又歡愉,在夢境中的少女依然是那副今天讓他有片刻不知所措的神情。
眼角緋紅,黑睫濕漉漉,黑色瞳孔像是一對沾滿露水的黑葡萄,卻硬是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憋不住的哽咽聲又細又軟,像隻餓了的小奶貓。
隻不過夢境中的女孩不是在那路上,而是在他身下。
許寧青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醒了。
天色很沉,他看了眼床頭的手機,淩晨一點。
許寧青坐在床上愣了會兒,方才夢境中的內容重新回歸大腦,他抵著額頭低下頭,啞聲低咒一聲。
片刻後,男人起身,從衣櫃裡拿出一條乾淨的換洗內褲。
浴室裡水聲重新響起,冷水從頭頂灑下來,濕透的黑發淌著水落在臉頰鼻尖上,許寧青抬手,把額前碎發都往後捋,露出光潔的額頭。
夢境中的曖昧和躁意還沒褪儘,他胸腔不正常的劇烈起伏,衝了好久的冷水澡才漸漸平息下來。
懶的再套睡衣,男人直接穿了件睡袍,繩子係在腰間。
他跨出玻璃門,看向洗手台上丟著的換下來的貼身衣物。
是他方才那個荒唐無邊的夢的罪證。
許寧青吐出一口濁氣,走出浴室拿了支煙,又折回去。
他除了偶爾會請鐘點工來打掃房間外,沒有專門請傭人,平常的衣服他都讓人送去乾洗,而一些貼身的衣物則直接丟進專用洗衣機。
可這會兒,這個,直接丟洗衣機或者扔掉似乎都不合適。
許寧青叼著煙看著,停了兩秒,過去打開水,把內褲丟進水池裡。
夢境裡的畫麵實在太過真實。
真實到,他現在腦海中還揮散不去夢中常梨的那副紅著眼的樣子。
一想到心跳就又劇烈跳動起來了,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喉嚨發乾。
許寧青輕咳了幾聲,舔了下乾燥的嘴唇。
許寧青耷拉著眼皮,簡單搓洗了幾遍。
“……”
這內褲的存在跟提醒他自己曾經做過那麼一個荒誕又臭不要臉的夢似的,許寧青頓了下,還是丟進旁邊垃圾桶,把水池的水重新放掉。
與此同時,門口傳來一點細碎的動靜,在水聲下不太明顯。
許寧青抬眸看去。
忽的渾身一僵。
罪惡夢境中的女主人公站在他臥室門口,身上一件柔軟的棉質睡衣,哈欠打的滿眼淚花兒,眼角泛紅,鼻尖也是紅的。
和他夢境完美契合。
操。
許寧青太陽穴重重跳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