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地道是重點嗎,重點是你許哥他媽的鐵樹開花枯木逢春了?”
房濟怔愣的給那人比了個大拇指,誇道:“有文化,成語說的不錯。”複又想起不對勁,一拍桌,“不對啊!那周綺衿呢!”
“你自己想想,許哥那樣子像是周綺衿有意思嗎!?”
房濟覺得很困惑:“可是許寧青這逼不是對誰都那樣嗎!!”
另一人一攤手:“那你見過他對誰公主抱嗎?”
房濟又比了個大拇指:“……你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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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許寧青直接把人抱進車副駕駛。
除夕夜街上群人熙熙攘攘,這條街又尤其情侶最多,許寧青這一路簡直就是被行注目禮的一路。
許寧青重新繞到另一邊上車,剛係上安全帶那邊常梨挎著的小包包就響起一串鈴聲。
小姑娘倒的歪歪扭扭,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許寧青遲疑兩秒,從她包裡拿出手機,是常老爺子打來的。
估計是擔心小丫頭大晚上在外麵,許寧青看著臉頰都熏紅的小屁孩,解氣似的抬手捏住了她的臉。
出乎意料的軟。
手一抖便按開了接聽鍵。
許寧青一邊懶散的側身倚在椅背上看著常梨一邊說:“喂,常總,是我許寧青。”
那頭愣了愣:“哦小許啊,梨梨現在跟你一塊兒呢嗎?”
“嗯,我現在送她回來。”
掛了電話,許寧青看了眼手表,都他媽快十一點了,小姑娘膽子是真大也是真沒遇到過什麼壞人,這麼晚還敢跟人來這種地方喝酒。
好在許寧青今晚上興致不佳也沒喝酒,倒不用再叫代駕。
許寧青將車駛入馬路,餘光裡小姑娘睡的很安靜,沒再鬨騰。
外麵流光溢彩的燈光隱約折射進來,映照在常梨的側臉上,漆黑的發絲貼服在胸前,挺鼻薄唇,極為精致。
許寧青心漸漸放空了。
又驀然想起那天小孩眼眶通紅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地從公司離開,以及最後乖巧又妥協的叫他那一聲“小叔叔”。
許寧青自然知道自己這幾天興致不佳的源頭來自哪裡。
就像現在小孩待在自己身邊,他心情才終於好起來。
車停在明棲停車場內。
“常梨?”
男人的聲音是沉的,尤其在這樣的黑夜中,褪去了平常的吊兒郎當,反而很好聽,帶著點兒小心翼翼的哄。
可惜常梨這會兒沒半點要醒的跡象,也聽不到他聲音。
許寧青盯了她一會兒,忽地喉結上下動了下,他抬了下手,又攥拳,然後輕輕伸出指尖碰了下她的臉。
有點涼的,很軟,像是撒了層糖霜的果凍,睫毛卷翹濃密,在眼睫處拉扯出一道淺淺的線印兒,像是天然眼線,所以即便是素顏時那雙眼睛隻需眨一眨就能瞬間變成一隻小狐狸。
許寧青聞到一股很淡的味道,香的,但和那些濃鬱的香水味不同。
他垂了垂眼,看不出表情,俯身靠近常梨。
許寧青放縱不羈這二十幾年活的片葉不沾身,頭一回乾這種齷齪事兒。
少女身上有一種類似於茉莉花香的味道,這會兒混雜了點兒被體溫褥熱的酒味,溫柔又和煦。
許寧青覺得自己心底那些壞心思又被輕而易舉的勾出來。
他挨的有點近,鼻尖碰到了她白皙纖細的脖頸。
許寧青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重新直起身,這才緩緩吐出那口氣,倚在一邊看了常梨一會兒,最後認命的繞過去把小孩背到背上。
常梨很輕,背著也極輕鬆,許寧青關了車門,雙臂環住她腿彎,往上顛了下。
少女枕在他肩上的腦袋也動了下,蹭在他脖頸處,不舒服的哼唧一聲。
許寧青側頭,聲音輕的顯出溫柔:“難受?”
“嗯,一點點。”
“想吐嗎?”
常梨咳了聲:“不……想。”
許寧青沒敢把人再往上顛,儘量把步子也踩的很穩。
夜風很靜,遠處還有些人群的吵嚷聲,小區內卻是很安靜,夜燈一盞盞佇立在兩側,向前延伸開去,拉扯處一道筆直的光影。
許寧青走進公寓樓大門,兩手都托著常梨沒法摁電梯,常老爺子買的是五層,不算高,他沒多想便選擇走樓梯。
少女很乖的在他臉側蹭了蹭,囈語般說醉話:“許、許寧青你就是個混蛋!”
“嗯。”許寧青聲音很淡,勾了下唇角,承認了。
常梨閉著眼繼續控訴:“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許寧青腳下一頓,偏頭看去,小孩軟趴趴的枕在他肩頭,連眼睛都沒睜開。
沒得到任何回應常梨也絲毫不泄氣,畢竟這會兒她隻是在跟自己酒醉夢中的許寧青說話,磕磕絆絆繼續道。
“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可是、等我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你了,你就真的隻是我的小叔叔了。”她抿了抿唇,補充道,“一個長的還不錯的小叔叔,僅此而已。”
許寧青還算平靜的心情被小酒鬼這一句話忽然砸下一塊石子,泛出層層漣漪。
終於走到五樓。
“到家了。”男人側頭看她,垂眸溫聲說,“你這樣子進去肯定要被你爺爺奶奶嘮叨。”
許寧青挨著牆把常梨放下來,一手扶著,另一隻手把棉襖拉鏈給她拉上。
少女這會兒頭發也有些淩亂,看起來像個小瘋子,他便又用指尖順了順她的發絲。
常梨倚在牆上,後腦勺抵著牆,人有點晃晃悠悠。
許寧青從兜裡掏出那一個毛茸茸的灰色兔子掛件,食指勾開她背帶褲中央的小口袋,輕輕放進去。
口袋很淺,兔子臉朝外,長長的耳朵也耷拉在兩側,看上去像是坐在口袋裡。
許寧青輕輕捏了把她的臉,眯了下眼:“打我的事明天再跟你算賬。”
他頓了頓,指尖觸碰到的細膩皮膚讓他有點流連,又勾了勾常梨下巴,男人含著笑意道:“祝我們梨梨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