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鳶和陳一恒都喪命後,禹天澤心結完全消失,實力再度暴漲,就連那喜怒不定的脾氣,也變得從容了不少。
現在的戰場上依舊是血肉橫飛,所有修士都很努力地在誅殺異族與叛徒,禹天澤沒怎麼愣神,也快速地衝進了異族群裡,開始砸砸砸。
事情解決得不慢,這個中型駐地裡並沒有什麼很可怕的高手,所以禹天澤還是順利地剿滅了這地方,隻是想把他們殺光花了點時間,到後來,幾乎全部修士的身上,都變得血淋淋的——當然,這隻有很少一部分是他們自己的血。
這個駐地,也因此被拔除了。
然後,就是收拾戰場。
禹天澤負手而立,和以往一樣,看著徒弟統籌眾多麾下。
他的心裡好像想了點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想。
很空明,也很輕鬆。
突然間,一道聲音響起:“這、這是什麼!”
牧子潤先驚異了一瞬,飛身過去查探,而等他看清楚之後,卻是頓了頓。
隨即,他也沒有太多的思考,就立刻來到了禹天澤身邊。
禹天澤看他:“怎麼。”
他心情不錯,就主動搭理了徒弟。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不錯的心情,馬上又變得不那麼不錯了。
牧子潤表情有點複雜,他拉住自家師尊的手,把他直接帶到了……城樓的一角。
這走得越近,禹天澤就越不舒坦。
因為他漸漸記起來,這地方,不就是明鳶被人弄死後拋屍的所在嗎?
徒弟帶他過來,難不成是想讓他幫明鳶收屍?這個雖然可以有,但他一點也不想親自去做,完全可以隨便找個人代勞,麵子上就過得去了。
但等禹天澤到了那裡之後,順著牧子潤手指的地方看過去……他頓時就知道牧子潤為什麼要帶他過來了。
因為明鳶的確是死了沒錯,可他那高高凸出的肚子,繃緊的肚皮上,還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著,一下一下,踹得很用勁。
這是明鳶和陳一恒孕育的靈胎。
本來應該在幾十年後才能瓜熟蒂落的,明鳶卻在異族的蠱惑下,不知用什麼辦法讓他提前達到了分娩的時機。
可是,異族到底用的是什麼方法?對這靈胎是否有害?
不得而知。
明鳶死了,可肚子裡的靈胎顯然還活著,正在積極地自救,想要活下來。
那麼,該怎麼做呢?
牧子潤有點拿不定主意。
畢竟當年是他用了計謀,在明鳶的配合下才有了這個靈胎。
如今明明應該沒有機會活著的靈胎,居然生機旺盛……
禹天澤目光一冷,但口中還是說道:“挖出來罷。”
牧子潤:“……知道了。”
看來,師尊也同意讓他活著。
那就,先挖出來吧。
修真人士開膛破腹的很有水準的,明鳶已經死了沒必要顧忌什麼,牧子潤很輕鬆就剖開了他的肚皮,露出了裡麵的靈胎。
看起來,是個很正常的胎兒,似乎並沒有在異族的手段下,變成什麼讓人無法忍受的異類。
當下牧子潤也不再猶豫,他迅速抽出一塊絲絹,切斷臍帶,把那靈胎抱了出來。
幸而明鳶好歹還是個修士,死去這段時間裡,那一點先天之氣讓靈胎在他的肚子裡僥幸存活,也沒有窒息。
現在接觸到外麵的氣息,靈胎很快發出一聲響亮的啼哭,正是中氣十足,看起來很是健康的。
牧子潤沒有遲疑,迅速查探了這靈胎的身體。
一切正常,沒有一點變異的征兆,而且……他是個五靈根。
勉強能修真,但如果沒有特彆的機遇的話,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築基的資質。
而這樣的資質,還不如做個普通的凡人,以免成為修真界的底層,備受磋磨。
牧子潤把靈胎包裹好後,迅速向禹天澤彙報了檢查的結果:“師尊,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禹天澤皺眉:“此事你做主即可。”
牧子潤點點頭:“既然如此,師尊,我們就找個人將他收養了,日後活得是好是壞,就再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禹天澤冷哼一聲:“那兩人的崽子,原本就與你我無關!”
牧子潤也笑著附和:“師尊說得是。”
如果不是那孕子丹是他所出,這靈胎又真能掙命到讓人發現他的存在,他也的確不會記掛在心的。
可現在發現了,總是要安置妥當,就算他最後一點憐憫和愧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