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隆、、、咕隆、、、咕隆、、、”,曾憲慧頭在水下,大口大口地吞著水,肚子裡灌滿了水,她本能地拚命地雙手亂抓,想浮上水麵,可是水裡什麼都沒有,連救命稻草都沒有。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隻是雙手雙腳在水裡胡亂蹬著、抓著。
忽然,她的雙腳被抓住了,緊接著,她的身子被往上頂,浮出水麵了!有空氣了!
她閉著眼,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不一會兒,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抱上了一塊石板,她渾身濕漉漉地無力地躺在了石板上。
“啊?淹死人了?”一個一驚一乍的中年婦女的聲音喊道。
“沒有死呢!”一個十多歲的男孩的聲音回答到。
“沒死怎麼不動啊?”那女聲問道,“這不是喬青蓮嗎?”
那女聲湊近曾憲慧,說:“你看著肚子鼓鼓的,肚子裡喝飽了水。我將水倒出來。”
說著,將曾憲慧兩腳一拎,朝她後背拍了兩拍,曾憲慧哇哇地吐水,水嗆得她隻咳嗽。
“哎喲!還活著呢!這女娃命真大啊!”那女聲哈哈哈笑著,大嗓門直震得曾憲慧耳膜疼。
曾憲慧睜眼,一眼瞧見麵前蹲著一老一小兩個人。女的快五十歲了,小男孩隻有十一二歲的樣子。
看著挺熟悉,腦子裡了一會兒,忽然想起,這是老家尚家營裡的兩個人。
中年婦女叫曾照蘭,小的叫尚德忠。
我不是死了嗎?這是在哪裡?到了地獄嗎?
還讓我遇到我小時候生活過的村裡的人?
曾照蘭湊到曾憲慧跟前,問道:“青蓮,你怎麼回事啊?怎麼會掉進水裡了呢?”
她叫我青蓮,哦,對了,我是應該叫喬青蓮的,曾憲慧這個名字,是母親死了以後,我被舅舅接到廣東以後才改的名字。
由於母親的死,曾憲慧恨極了尚家營的所有人,所以,即使後來嫁人回到了漢水市,也沒有踏回過尚家營一步。
這是夢,還是到了地獄?
不對呀!地獄裡應該有牛頭馬麵,可是這裡隻有這兩個熟悉的人,這到底怎麼回事?
喬青蓮茫然地扭頭看看四周,這是小時候經常來洗衣服、洗豬草的村北頭的堰塘。
現在應該是夏季,堰塘裡層層疊疊的荷葉覆蓋,荷葉上零星地點綴些紅的、白的荷花。偶爾還可見清澈的水裡有白條魚遊過。
再看看坐在石板上的自己,小小的身板,上身穿一件白色的大背心,下身一條條紋的短褲。
這分明是個八歲的小女娃啊。
喬青蓮死勁掐了一下手臂:“噓!疼!不是夢!”
難道,我重生了?回到了我八歲的時候?八歲的時候,這個時候才是1978年?
“青蓮,你怎麼啦?怎麼不說話?這孩子,不會是嚇傻了?你怎麼掉進水裡的?”曾照蘭又問道。
我怎麼掉進水裡的?喬青蓮再一次茫然地抬起頭,她望向眼前的這個大男孩尚德忠。
她忽地想起來了。
在她八歲的時候,那個夏天,她正在石板上洗衣服,後麵來了五個男孩。
他們都是這個村子裡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放暑假閒得無事,成天糾集在一起。
上樹掏鳥窩,下水摸魚蝦,上房揭瓦,下地偷瓜,到處惹是生非,無惡不作。
其中就有這個領頭的孩子王尚德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