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楓說:“是啊!我舅舅、舅母都不同意,對我表妹說,人家對你根本不是真心的,就是看中了你的商品糧戶口。我表妹卻說,他們是真心相愛的。我舅舅逼著我表妹跟杜雲虎斷絕關係,我表妹跟我說,她剛一和杜雲虎提起此事,杜雲虎的眼淚就唰唰地流,抱著她哭,說,‘姐姐,姐姐,你真的不要我了嗎?你真的要拋棄我了嗎?’我表妹的心都碎了,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喬青蓮內心閃過諷刺:這個倒是和當年追我的時候一模一樣。
當時,舅舅不同意,我就和杜雲虎說了,杜雲虎當時痛哭流涕,說,妹妹,你真的要拋棄我嗎?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了,我就跳進珠江,魂魄也永遠留在珠江陪伴你。
當時,我也真的心都碎了!
有一個人這麼愛我,我還求什麼呢?
我卻不知道,我隻是人家的一個跳板呢!
如今,杜雲虎這是急著要借結婚這個跳板,永遠地脫離農村呢!
那麼這個願望,他是實現不了了!憑著他的鑽勁,以後,政策也鬆動了,也許,他終究會到城裡來,但是,最起碼,現在我讓他不能那麼順暢地達成目的。
就讓他的人生窩窩囊囊地先過著。
喬青蓮說:“如今,你舅舅準備怎麼辦?”
陳雪楓說:“能怎麼辦?現在還僵著呢。我表妹如今也就我一個支持者,她經常會帶杜雲虎來我家裡吃飯。對了,你打聽杜雲虎做什麼?”
喬青蓮說:“我有一個同學讓我幫著打聽,他沒有讀書了,就和同學失去了聯係。知道我是蒲河人,就讓我打聽打聽。”
陳雪楓拍拍腦袋:“對了!你和杜雲虎是初中同學,高中又都在一中,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喬青蓮抱歉一笑:“我和他不熟,不好評價!”
看看外麵已經出大太陽了,喬青蓮說:“我還要去買點菜,我就先走了。你忙!”
喬青蓮剛從書店走出來,坐上喬清泉的自行車,杜雲虎就和一個胖胖的長相普通的姑娘走進了書店。
這姑娘就是陳雪楓的表妹,曲主任的女兒曲凡麗。
陳雪楓熱情道:“妹妹,你今天沒事嗎?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曲凡麗說:“這個時候沒事,一會兒,杜雲虎要到縣城拿一部新片子,我和杜雲虎一起上縣城去,你有什麼要帶的嗎?”
陳雪楓說:“我沒什麼要帶的。”
杜雲虎笑著說:“表姐,後天就是乾乾過兩歲生日,我給乾乾買一套衣服,請你們全家看一場電影,怎麼樣?”
陳雪楓笑著說:“那就太謝謝你了。表妹,小杜還真是細心啊。”
曲凡麗驕傲地抬起下巴,說:“是啊,小杜人就是這麼好。”
杜雲虎裝著不經意的問道:“剛才出去的,是不是喬青蓮?”
陳雪楓說:“是啊!我們剛才還說起你了呢。”
杜雲虎臉上現出驚慌:“說我什麼?我有什麼好說的?表姐,你千萬不要聽她誹謗,那都不是真的!”
陳雪楓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杜雲虎:“她沒有說你壞話啊。我問她你的情況,她說,和你不熟,不做評價。”
不熟?喬青蓮竟然說和我不熟?我和她有生死的仇恨,她竟然說和我不熟?
她這是什麼意思?
杜雲虎有些尷尬,問道:“那,你剛才還說你們倆說起我?她說我什麼?”
陳雪楓說:“是我說起你,我說起你和表妹談戀愛,愛的死去活來。”
杜雲虎的臉唰地紅了,說:“你怎麼和她說起這個?”
曲凡麗不高興地說:“這有什麼不好說的?你還害怕彆人知道我們談戀愛嗎?”
杜雲虎趕緊否認:“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和她又不熟。不想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曲凡麗這才笑了。
杜雲虎又問:“你們怎麼說起我來的?”
陳雪楓說:“對了,是喬青蓮主動問起我。說是,你輟學以後,有同學問起你在做什麼,她就過來問問我,好說給同學聽。”
杜雲虎心裡一動,莫不是羅靜姝?高考完了,她想重新和我聯係?
杜雲虎的腦海裡馬上浮現了羅靜姝窈窕的身影、清秀的麵容,又斜瞟一眼曲凡麗胖乎乎的身體平凡的麵孔,杜雲虎頓時覺得倒了胃口。
杜雲虎急切問道:“那個同學是誰?是男是女,叫什麼名字?”
曲凡麗眼睛一瞪:“還有女的打聽你?”
杜雲虎心下一凜,現在還不是嫌棄這胖墩的時候,遂趕緊否認:“肯定是男同學,我和女同學根本沒有來往。”
曲凡麗這才放了心。
陳雪楓說:“她沒有說是男是女,也沒有說名字。她剛剛出門,你追一下,還可以追到她,你親自問一下。”
杜雲虎溫柔地看了一眼曲凡麗,大度地釋然一笑:“算了!要想和我聯係,知道我的地址了,自會來找我,我也不想高攀彆人。不來找就算了。”
曲凡麗說:“是啊,咱們也不求彆人什麼,以後,恐怕還有彆人來求我們呢。表姐,我爸爸的任命已經下達了,下個星期就調到縣供銷聯社去了。“
陳雪楓高興道:”真的?“
杜雲虎討好道:”表姐,你離調到縣城的日子也不遠了。“
陳雪楓高興地笑了。
曲凡麗說:”表姐,那我們走了。“
杜雲虎說:“表姐,我今天到縣城拿一部好片子,今天晚上請你看電影。”
陳雪楓高興道:”那太好了!“
、、、、、、、
如今沒有冰箱,都是現買現吃,就他們兄妹二人,今天中午又說好在曾照蘭家裡吃飯,因此,雖說上街,喬青蓮也不準備買菜。
剛才對陳雪楓隻是說了一個借口而已。
回家的路上,騎車帶著喬青蓮,喬清泉問道:“蓮蓮,你準備怎麼辦?”
喬青蓮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說:“當然是怎麼打擊怎麼辦。”
喬清泉很好奇,問道:”怎麼打擊?“
喬青蓮說:”老辦法,鬨唄!那就要看姨媽的本事了。不過,在姨媽鬨之前,我還準備讓杜雲虎嘗嘗被羞辱的滋味。“
喬清泉問:"所以,你準備怎麼做?“
喬青蓮說:”這個,等尚清華的分數下來了,錄取通知書下來了,姨媽絕對要放三場電影的,到時候,就有杜雲虎好看的。不過,首先,我們不能暴露目標。“
喬清泉說:”即使我們不說,劉夢父女那裡也可能說出去。“
喬青蓮笑了:”他們說?怎麼會?他們父女哪一個是有擔當的?父親是個白衣狼,女兒是個花癡,沒一個好東西。推脫責任都來不及,怎麼會承認是自己說的呢?“
喬清泉默然。
羅靜姝回到家裡,中午,羅彬推掉應酬,焦急地回到家裡。
他急切想看看女兒的狀況。
羅靜姝高興地喊了爸爸,過來就拉住他的手。
分彆很久,這不,想爸爸了。
看見女兒開朗的笑容,對自己那麼親熱,羅彬心裡樂壞了。
羅靜姝將喬青蓮寫的申請交給父親。
羅彬問:“喬青蓮不打算轉她母親和叔叔?”
羅靜姝說:“她說,葉落歸根,他們到時候還要回到老家,不能沒有根。隻轉幾個年輕人。這個是尚德忠的弟弟,這個是尚德成的弟弟,這個是她姨媽的孫子,這個是他繼父的弟弟妹妹。反正都是姓尚的,就是一大家子人。”
羅彬說:“這個倒什麼問題。沒問題。你呢,玩得還高興嗎?”
羅靜姝說:“玩得挺高興,就是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奇怪。”
龔藍沁問道:“什麼奇怪?”
羅靜姝便將到巫婆三姑那裡的情況說了一遍。
特彆強調,當三姑狹長的眼睛斜看著她的時候,她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龔藍沁不禁想到喬青蓮的那個夢,想到女兒差點被——
羅彬問:“你說,三姑說,康康也是撿來的孩子?”
羅靜姝點頭:“三姑是這麼說的。”
羅彬說:“那就是說,本來是不應該有康康的。那為什麼呢?”
羅彬忽然想到:有一天,他做夢,夢見女兒被一個歹徒追趕,他衝上去跟歹徒打鬥,那人打破了他的頭,血汩汩冒出來,然而,他卻絲毫不感到疼痛。
那就是說,夢裡,人是不會有什麼感覺的,這個他早就應該知道。隻是,聯想到喬青蓮說的,他才考慮這個問題。
喬青蓮說,夢裡,她握著龔藍沁的手,有一種滑膩酥麻的感覺。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夢中是不可能有那種觸感的。
那就是說,那根本不是夢中經曆的。
今天,小姝又說了三姑說康康是撿來的孩子,還說,曾照翠和尚德宣要感謝的人不是三姑,而是喬青蓮。
曾照翠和尚德宣之間相差八歲的愛情婚姻應該是驚世駭俗,這中間絕對少不了有人從中撮合,做了手腳。
否則,男方家人那一關是過不了的,尚德宣身材魁梧,性格忠厚,是家中長子,父母也應該還年輕,找一個像模像樣的農村未婚女子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可是他偏偏看上了帶著孩子還大八歲的年輕的寡婦,最後,竟然還能成事,這就令人不得不覺得奇怪了。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