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暗中清醒的時候,萊克斯最先感受到的是大腦一陣陣的刺痛,昏迷之前的記憶在腦海中一一浮現。
一周前,大都會最大的黑暗勢力找到了萊克斯的父親想要用一個極低的價格收購盧瑟集團的股份,他的父親理所當然的拒絕了,他提醒過父親要小心對方的其他手段,但父親沒有聽取他的意見,他的父親認為在大都會沒人敢挑釁盧瑟集團。
這在萊克斯的意料之中,近幾年,父親對他的無視越來越明顯,父親想要清除他對盧瑟集團的影響,但是所有人都認為盧瑟集團的壯大是萊克斯的功勞。這是事實,盧瑟集團本就是他一點點建立起來的,隻不過因為他還沒有成年,所以集團一直在他的父親名下。
但萊克斯的父親顯然無法接受,他一直把盧瑟集團看成自己的東西,於是他不再讓萊克斯參與集團管理,也不再聽取萊克斯的意見,即使那是正確的。
可惜,萊克斯對盧瑟集團的掌控力遠遠超乎他的預料,集團的人隻聽從萊克斯的指令,於是萊克斯發現父親看向他的視線中總帶著些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殺意。
父親怨恨他,萊克斯平靜的想著,這很正常,他本就不是個被期待的孩子,經常性的家庭暴力讓他的母親患有嚴重的抑鬱症,在他很小的時候便跳樓自殺,而他的父親依舊酗酒家暴,父親唯一讓他感激的大概就是他沒有在酗酒之後直接打死他。
萊克斯看著日益驕狂的父親,盧瑟集團的權利讓他越來越忘乎所以,忽視了即將到來的危險。
他們在回家的路上被人襲擊了,畢竟如果他們父子都死了,想要得到盧瑟集團的股份就容易得多。
萊克斯看著擋在前麵的幾輛黑色轎車,這裡是城市邊郊,警察趕到大概還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而這麼長的時間足夠這些人把他們父子以及兩個保鏢全部解決掉。
“父親,留在我身邊,這裡是最安全的。”萊克斯用力的拽住父親的手。
“你自己在這裡等死吧!”萊昂內爾·盧瑟露出猙獰的笑容,然後“啪”的一聲,狠狠打開了萊克斯的手,然後在保鏢的保護下,從容的下車,他似乎並不害怕那些持槍攔路的人。
然而,在他踏出車門後不久,子-彈突然傾瀉而出,安裝了消聲器的木倉支發出的聲音低不可聞,讓萊昂內爾的慘叫異常刺耳,而這慘叫很快便消失了。
萊克斯坐在車內,看著通紅的手背歎了口氣:“我說過啊,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他的身體周圍,一道透明的屏障在子-彈的撞擊下顯出道道漣漪,在萊昂內爾死後,那些人很快將所有的攻擊集中到他的身上,而這讓他周圍的漣漪越來越密集,然而透明的屏障柔韌又堅不可摧,被它包圍在中間的萊克斯毫發無傷。
萊克斯在來人驚懼的目光中走下車,無視了那些在他身邊紛紛掉落的子彈,走到了萊昂內爾身邊。
他的父親瞪大了雙眼,渾身滿是鮮血的倒在地上,已經全無生機,那雙眼睛裡滿是不可置信,他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會殺死他,他們明明約好了。
“父親,殺死我,他們能拿到三分之一的股份,而殺死我們兩個,整個盧瑟集團都是他們的。”萊克斯蹲下身,捂住父親的雙眼,在他耳邊低聲說。
這不是什麼困難的選擇,更何況,他的父親選擇的合作對象本就是一群毫無信譽的人。
萊克斯站起身,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金色小球,隨手拋了拋,然後用力扔到半空中,金色小球穿過防護罩在半空爆開,嗡——,高頻震蕩波以小球為中心迅速擴散開來,持槍的幾人幾乎同時一僵,身體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而他們的七竅流出了大量的鮮血,在瞬間便失去了生命。
震蕩波在到達萊克斯身邊時,與防護罩相撞,透明的防護罩劇烈震動起來,然後無聲的破碎,殘餘的震動撞擊在萊克斯身上,讓他瞬間昏死過去。
……
看來他的計算沒有錯誤,震蕩波殘餘的威力剛剛好,讓他受了傷,卻不危及生命。
萊克斯看著自己略顯蒼白的雙手,他感覺有哪裡不對,記憶沒有缺失,身體也並沒有什麼變化,他看了看四周,發現了一些不同。
原本他看這個世界,就像觀眾看著熒幕上的木偶劇,即使他知道自己身處其中,整個世界依舊顯得荒誕虛幻。
而現在,這個世界真實了許多。
萊克斯抬起手,輕輕撥動了一下手上的針管,細微的疼痛,卻真實而有趣,他忍住再次撥動針管的欲望,輕輕呼出一口氣。
雖然他的情感依舊缺失,一如他無法對父親的行為感到憤怒或者悲傷,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好了太多。
萊克斯閉上眼進入自己的思維殿堂,宏大的殿堂裡儲存著他所有的回憶,而現在這座殿堂中出現了一扇純黑色的門,門上浮現著一些鮮紅色的花紋。
萊克斯推了推,門緊緊閉著,沒法打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門上的血色花紋似乎在緩緩流動。
思維殿堂裡每一樣東西都代表著一些記憶,他的記憶沒有缺失,那麼突然出現的這扇門代表著什麼,它跟自己的變化有什麼關係。
萊克斯撫摸著門的表麵,光滑冰涼的觸感讓他有些煩躁的心情慢慢冷靜下來,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萊克斯所在的是大都會最好的醫院,這是盧瑟集團的產業。清醒過來不久,就有人來給他檢查身體,用最好的設備,最好的醫生。
等到醫生檢查完之後,一直站在眾人身後的男人走上前來,他留著小胡子,有一雙漂亮的焦糖色大眼睛,正一臉不快的看著萊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