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前,他看到太宰治看了眼棚屋外的集裝箱,鶴見川流也跟著看了眼,但沒發現什麼地方不一樣,隨後他們進入昏暗狹窄的過道。
光線昏暗隱隱彌漫著一股臭味的過道裡,零零散散地站著許多人,鶴見川流好奇的扭頭去看倚靠在牆邊吞雲吐霧的那些人,直白的視線在他們臉上掃過。
注意到他的舉動,太宰治側頭瞥了他眼,趕在那些人發現之前,冷聲警告道:“彆盯著他們看,跟緊我。”
鶴見川流點點頭連忙收回視線,他亦步亦趨的跟在太宰身後,因為視線不敢亂瞥,隻能盯著太宰治後脖頸上露出的繃帶。
走過外麵那些吞雲吐霧的人,他們進入最裡麵用集裝箱改造的棚屋,一進去就能發現這貌似是改造後的小型酒吧。
曖昧而昏暗的光線,魚龍混雜煙霧繚繞,酒氣和煙味混合,空氣渾濁。
鶴見川流抽了抽鼻子,厭惡地皺起眉,但他始終還記得太宰治的話,眼神沒有亂飛,緊跟著走到角落的黑皮沙發落座。
在他們坐下沒多久,一個酒保打扮的男人走了過來,而太宰治似乎跟對方打過多次交道。酒保看到他之後,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片刻後他抱著一個黑色箱子回來。
白皙清瘦的食指在黑色箱子上輕點了點,隨後太宰治起身朝酒保頷首,他轉頭對坐在黑皮沙發上的鶴見川流說:“把箱子抱上,我們走。”
鶴見川流感覺他們還沒坐到三分鐘,聽話的抱起箱子跟著太宰治離開,回去的時候他們沒有順著原路返回,而是抄了條近道回診所。
“太宰,裡麵是什麼?”
鶴見川流輕晃了晃箱子,這是一個小臂長跟藥箱差不多的黑色皮箱,而且很輕,仿佛裡麵沒有裝東西。
披著黑色大衣的少年頭也沒回,聲音輕飄飄地從前麵傳過來:“是森先生要的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聽到太宰治的話,鶴見川流對裡麵的東西愈發好奇,他追趕上太宰想要快點回到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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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圍在診所那張辦公桌前,中央放著那隻被帶回來的黑色箱子。鶴見川流跪坐在木椅上,前傾著上半身,金色眼瞳一錯不錯的盯著箱子。
“森醫生,不打開嗎?”他抬眸看向辦公桌後,正在喝養生茶的森鷗外。
森鷗外啜了口枸杞水,這幾天他忙的腳打後腦勺,臉上的黑眼圈也愈發往熊貓發展了。甚至不修邊幅,下巴冒出的胡茬的樣子也讓他看起來越發頹廢,活像是被生活和工作折磨的社畜。
森鷗外盯著箱子看了幾秒,慢吞吞地說:“啊,我忘記怎麼打開了。”
鶴見川流瞪圓眼睛,不敢置信:“誒?那怎麼辦?”
在回來的路上,他就發現這個箱子沒有鎖眼,渾然一體,像件工藝品。
太宰治冷瞥了眼神色苦惱的森鷗外,對抱著箱子正在研究怎麼打開的鶴見川流說:“呐,既然打不開那就用刀、斧頭或者鋸子,實在不行就往地上砸吧。”
“森先生,裡麵的東西貴重嗎?”他笑眯眯地對流說完,似乎才想起這東西是森鷗外的,要詢問一下他的意見。
森鷗外頓了下,麵對鶴見川流好奇和詢問的目光,苦笑著搖頭:“就按太宰說的吧,裡麵不是什麼易碎的東西。”
得到首肯,鶴見川流跑到雜物間翻出鋸子,再跑到廚房拿了一把刀。但結果讓所有人都失望了,黑色箱子格外的耐造。刀砍隻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鋸子勉強能用,但鋸了一道淺口鋸齒就卡住了。
鶴見川流用力握著鋸子,死心眼的跟鋸子較勁,結果鋸子的刀刃直接斷成兩截。他舉著損壞的鋸子愣愣地抬頭,金瞳閃過一絲心虛,結巴地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森鷗外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秒,他把箱子拿回來,遞給一旁的太宰治,試圖挽回剛才的局麵。他語氣誠懇地說:“看來外力打開不太現實,那就麻煩太宰了,太宰肯定有辦法能打開的吧。”
太宰治:“什麼嘛,用的上我的時候,森先生才會想起我。而且就這麼把開箱子的任務交給我,笨蛋流會生氣的吧?”
指尖撫過箱子表麵刀砍鋸子鋸過的痕跡,太宰治微笑的說。
他轉過頭果然看到鶴見川流像隻淋了雨無家可歸蜷縮在屋簷下的金毛幼犬,他手裡還拿著那把刀刃斷成兩截的鋸子,金瞳的色彩都仿佛暗淡了一些,正無聲地看著森鷗外。
太宰治茶言茶語的話,讓森鷗外頭一次感到頭疼,在兩人的視線注視下,他頓了頓最後選擇轉移話題:“快中午了,流今天還吃昨天那家的蓋澆飯嗎?”
提到吃飯,鶴見川流頓時把其他事都拋到腦後,暗淡的金瞳唰的一下恢複明亮,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森鷗外,用力的點點頭:“嗯!今天還想吃蓋澆飯!要三份超大份的!”
想到最近點外賣花費的錢,森鷗外心裡有些肉疼,他拿出手機給昨天那家店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