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金色的陽光穿過窗沿,絲絲縷縷的落在大片明淨的地板上。陽光下空氣中飛舞的細小塵埃像是光中的精靈,輕盈又閃閃發光。
東京高專的學生宿舍是標準的單人間。但比起普通的那種類型自帶一個開放式陽台, 不僅有小廚房和一應廚具還有獨立衛生間。
這對鶴見川流來說是個驚喜,他對這樣的房間很熟悉, 很快就適應了過來。而且在新地方的第一個夜晚睡的十分踏實, 一覺到自然醒。
昨天晚上在夏油傑那裡寫完檢討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這個時間點在平時他已經睡覺了, 困的眼皮子打架的回來,也來不及收拾其他東西,就一頭埋進柔軟的床上睡了過去。
在感受到房間內的亮度變化, 自然而然清醒過來的鶴見川流睜開眼,在看到有些陌生的房間,他像是忽然發覺換了地方,腦子因為這個問題而運轉。
清醒過來後,他第一時間就去看時間, 手撈到枕邊的手機,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後,鶴見川流下意識鬆了口氣。
“還好沒遲到。”
爬起來下床洗漱, 鶴見川流換下小怪獸睡衣, 穿上他為數不多的T恤。山下直本給他的那張銀行卡裡有十萬日元, 大頭都被吃進肚子, 剩下的他購置了一些衣物鞋子和日常用品。
七七八八下來, 卡裡的錢剩下的不多。但好在進入高專後,吃住問題都已經解決,這對鶴見川流十分不錯了。
在收拾好自己後,鶴見川流把昨天回來扔在書桌上的檢討收起來, 他拿上手機帶上鑰匙,剛打開門就撞見從外麵晨跑回來的夏油傑。
有了昨天訓練場上相互的術式訓練和聚餐,晚上一同寫檢討的交情,鶴見川流在微微愣了那麼一秒後,朝氣十足的朝對方打招呼:“早上好,傑!你是去跑步了嗎?”
看到迎麵走過來,身上像是鍛煉後冒著一層熱氣,穿著一身運動服的夏油傑。他照舊紮著一個丸子頭,但脖子上圍著一條毛巾,似乎是用來擦汗的。
夏油傑也有些詫異,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點了下頭說:“早上好。嗯,我繞著學校跑了圈,你是要去食堂嗎?”
他一邊說,一邊抓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鶴見川流點了點頭說:“嗯。”
夏油傑頓了下,視線看向鶴見川流接著掃向另一扇緊閉著沒有動靜的宿舍:“那你等等我吧,順便去叫一下悟,省的他又像昨天說我們沒叫他。”
聞言,鶴見川流也想起昨天五條悟的抱怨來,立馬小雞啄米般點點頭,跑到五條悟門前開始敲門叫人。
敲了沒多久,門就被應聲打開,臭著一張臉有些起床氣的五條悟出現在門後。他穿著一身淺灰色睡衣,蓬鬆柔軟的白發胡亂翹著,湛藍的眼瞳裡眸色暗沉。
鶴見川流眨眨眼,看到他身後的房間裡一片昏暗,在五條悟起床氣徹底爆發前,黑發金眸的少年舉起手機,把亮著的屏幕懟到白發少年麵前。
“悟,已經七點半了哦。我和傑約好等下一起去食堂,你要一起去嗎?”
五條悟身上要爆發的氣勢忽然凝滯,眸光沉沉的眼眸頓了下,他抬手抓了一把頭發,扔下兩個字:“等著。”然後門砰的一聲合上。
鶴見川流差點被撞到鼻子,瞪著眼睛往後退了一步,扭頭看了看五條悟和夏油傑關上的房門,捏著手機來到樓梯口,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
十多分鐘後,兩扇房門一前一後的打開。夏油傑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出來,他發尾還有些濕潤,半披著頭發。五條悟也換了衣服,手裡捏著一副圓片墨鏡,不緊不慢的戴上。
聽到動靜,坐在樓梯口等人的鶴見川流扭頭,看到他們出來,站起身拍了拍身後。
五條悟的起床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他長臂一伸勾著夏油傑的肩膀,走到鶴見川流麵前的時候從兜裡摸出一個大福給他:“喏,給你。”
鶴見川流手忙腳亂的接過扔過來的大福,半透明的包裝袋可以清楚看見裡麵的半顆草莓,他有些意外的抬眸去看五條悟。
比他高半個頭的白發少年伸手推了推墨鏡,語氣張揚的說道:“草莓大福可是老子的最愛啊,算是剛才的歉禮,不過就隻有這一個,多的沒有了。”
夏油傑眼中閃過一抹疑惑,看了眼麵前眼睛微亮的鶴見川流,又側頭去看五條悟:“剛才是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了嗎?”
鶴見川流捧著大福,一臉笑容燦爛,他剛要開口說話就被五條悟截斷了:“沒什麼事啦,老子肚子餓了,快走快走。”
看到他這副催促的樣子,夏油傑眼中的疑惑更甚,他伸手一勾拉住五條悟白T恤的領子:“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不要一副欺負了同學事後補償的樣子啊!”
五條悟像隻被提著命運後頸脖的貓貓,拚命掙紮想要擺脫夏油傑的束縛,但嘴卻很硬一點都不想把剛才有些丟臉的事情說出來。
鶴見川流捏著草莓大福,遲疑的看了眼掙紮的五條貓貓,猶豫了幾秒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夏油傑。
“是起床氣啦,傑你沒有起床氣嗎?而且老子也不是故意要摔門的。”這種事情被說出來莫名有些丟人,不過見阻止不了後,五條悟便理直氣壯起來。
鶴見川流也沒覺得不對,跟著點點頭,為五條悟開脫:“起床氣很正常的,雖然悟摔門的時候嚇了我一跳,不過還好沒有撞上鼻子。”
聽到這句開脫,五條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些不對,不過他朝夏油傑大力點點頭:“你看,流也覺得沒關係了啊。”
夏油傑看著麵前的兩人,臉上的溫和笑容差點維持不住,他痛心疾首地看著受害人鶴見川流:“悟就算了,為什麼你也覺得這種事沒關係啊?”
就算事先不知道有起床氣,但正常人被摔門都會覺得生氣吧?不過看在五條悟事後有歉禮的份上,夏油傑也就不吐槽了。
他隻是看著鶴見川流嘖了一聲,總覺得他乖乖仔的模樣看著很好欺負:“這件事我也有不對,畢竟是我讓你去叫悟起床的,等下我請喝水吧。”
鶴見川流眨眨眼,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好耶!不過這種事情沒關係的,以前我叫太宰起床的時候也遇到過幾次。”
提起好朋友太宰治,黑發金眸的少年抓了抓臉頰,眼中有些懷念。
三個人打打鬨鬨的出了宿舍樓,在去往食堂的路上恰好遇到了家入硝子和另外兩名穿著藏深色校服的女生,她們大概就是夜蛾正道口中說的學姐了。
家入硝子率先看到他們三個,揮手打了個招呼:“檢討寫好了嗎?”
提起寫檢討的事情,五條悟挑了下眉,攬著夏油傑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哈?硝子你在說什麼啊,檢討這種事怎麼可能寫。你不會寫了吧?”
三個男生並排走路的姿勢實在是有些辣眼,特彆是兩個高個子帶著一個稍微矮半個頭,一起走路的樣子。
托五條悟吊兒郎當的語氣和夏油傑獨立特行的發型,以及他們身上自帶的不良氣勢,襯的旁邊黑發金眸,有著一雙下垂狗狗眼的鶴見川流模樣無辜乖巧。
站在家入硝子旁邊的兩位學姐頓時竊竊私語,就連家入硝子也有些想要吐槽,她雙臂抱胸,下巴微微揚起,懷疑的目光看向他們三個男生:“我說你們不會真的沒寫吧?才第一天就這樣真的好嗎?而且你們不學好也彆帶壞流啊。”
一句話還沒說就被打成五條悟一夥的夏油傑:“……”
五條悟頓時炸毛,勾了勾墨鏡,露出藏在後麵的蒼藍之瞳:“太過分了,我們哪裡有帶壞流了啊,而且昨天硝子明明也有份。”
提到昨天的事,家入硝子有些心虛的摸摸鼻尖,她輕咳了一聲,跳過這個話題,給他們介紹旁邊的兩位學姐:“這是四年級的冥冥學姐和庵歌姬學姐。”
夏油傑為了挽回形象,第一個打招呼,隻是儘管他笑容溫和又禮貌,但兩位學姐對他的第一印象已經深入腦子了。
五條悟帶著好奇的目光掃向她們,六眼自發看穿並收集到的信息納入大腦,因此他的眼神具有震懾性以及極不禮貌:“什麼嘛,也就那樣啊。”
這句話讓原本還自持學姐身份,十分矜持的庵歌姬怒火上湧:“喂,我們可是前輩!”
一旁的冥冥眯了下眼,伸手拉住想給個教訓的庵歌姬:“歌姬算了,填飽肚子回去睡覺比教訓後輩更重要一些,畢竟足夠的精力可是賺錢的保障啊。”
聽到冥冥的話,庵歌姬激動的情緒才稍微平複,她惡狠狠的瞪了眼麵前這個沒禮貌的家夥。
“你叫流?”冥冥拉住了庵歌姬,隨後視線一轉看向麵前和咒術師這個身份格格不入的鶴見川流,“你這個樣子的咒術師倒是很少見。”
鶴見川流眨了眨金眸,看著麵前身材高挑的長發女生,笑容燦爛地說道:“冥冥前輩好,我叫鶴見川流。”
庵歌姬的注意也轉移到鶴見川流身上,她眼睛微微一亮,顯然對模樣乖巧又有禮貌的鶴見川流十分看好,連帶著態度也十分友善。
在食堂吃過早飯,出來六人就分成兩撥,一年級的新生要去教學樓教室報道,四年級的前輩已經不上課,平常主要是出任務為主。
去教室的路上,家入硝子提起了兩位前輩,主要是來高專上學的咒術師實在太少了,甚至還出現過一屆根本沒有新生入學的情況。
“冥冥和歌姬前輩人挺好的,她們已經是準一級咒術師了。四年級不用上課,每天都是出任務,今天淩晨才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