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見川流完全不知道脅田兼則的心思, 儘職儘責的上完一天班,下班之後便打車前往那家約定好的壽喜燒店。
初夏的季節,天黑的時間已經開始往後推遲, 六點左右天幕徹底被漆黑的陰影覆蓋。
鶴見川流下班的時候已經七點多,街道上各色的霓虹燈閃爍著, 臨街商店裡播放的音樂也和小吃街食物的香氣混在一起,勾的人駐足停留, 口水也不斷吞咽。
壽喜燒店的位置很好,正巧在巷口拐角出來的地方,來往的人流量大不說, 同行競爭壓力可以說幾近於無。
一推門進去, 負責接待的服務生就迎上前來。來的路上鶴見川流跟萩原研二發過消息,這會兒準確的跟服務生說出座位信息,然後便被帶著來到進門斜對麵的角落。
此時座位上已經坐著三個人,除了他見過的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還坐著一個看著麵相老成五官端正, 有些憨厚的平頭青年。
但對方一開口就打破了憨厚表象,爽朗的笑聲傳入骨膜, 聲音渾厚的自我介紹:“我是伊達航,是他們在警校時的班長。”
聞言,鶴見川流恍然大悟,朝他笑著點了點頭。
鬆田陣平起身拍了下鶴見川流的肩膀讓他坐下,然後一邊笑著說道:“總歸今天請客感謝你,下班的時候就順便叫了班長,想要介紹給你認識。”
一旁的萩原研二倒了一杯果汁推到鶴見川流麵前,也笑著輕聲說了句話,然後便喊來服務生開始準備壽喜鍋。
壽喜鍋一般都是現做現吃, 等一開始燙的幾片牛肉夾出來,就開始往鍋裡鋪墊食材,豆腐、魔芋絲、十字香菇、萵筍,最後甚至還可以加上一份年糕或者麵條。
鶴見川流不是第一次吃壽喜鍋,他對這種最後口味偏甜的鍋子還算喜歡,熟練的給自己敲了一個生雞蛋打散。
在等待的時間裡,鶴見川流目光有些好奇的詢問起警校的事情。因為經曆使然,鶴見川流對官方組織的了解並不多,就連學校也隻在上個世界的咒術高專待過,所以在聽到他們是警校畢業時,就有些想知道警校裡的事情。
伊達航摸著下巴沉吟了幾秒,似乎在回憶怎麼講起,在喝了一口手邊的清茶後,他組織好了語言像是講故事一樣開始說起警校裡發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期間還會補充一兩句,但後麵不知不覺就發展成互相揭老底說對方糗事。
鶴見川流聽的津津有味,在聽到伊達航說自己考試成績排行第二的時候,他微微瞪大眼睛滿臉好奇地問:“真的嗎?那第一名是誰啊?”
伊達航一頓,笑容收斂了些,表情也變得有些複雜:“是個看著柔弱,體形還有些纖細的家夥,也不知道那家夥現在哪裡去了。”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聞言皆是一頓,互相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的轉移了話題。
鶴見川流沒注意到他們兩人的心思,聞言對那個第一名更加好奇,剛想要問問對方叫什麼,但話還沒出口,鬆田陣平忽然站起來。
他一把掀開壽喜鍋的鍋蓋,咕嘟咕嘟響的鍋子,熱氣蒸騰氤氳模糊視線,一瞬間撲鼻而來的香氣勾的鶴見川流頓時忘了要說的話,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鍋子。
鬆田陣平催促著喊道:“好了好了,快吃吧,煮久了就不好吃了。”
萩原研二扭頭招呼鶴見川流,然後給伊達航倒了杯茶,試圖用食物堵住兩人的嘴。
當初在警校,他們五個因為不打不相識,後來經曆的一些事情成為好朋友。警校畢業之後,五人被分配到不同係統和崗位,一開始幾人互相之間還有聯係,但半年前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就沒了消息。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偷摸著借過警視廳的內部係統去查他們的消息,發現兩人的檔案被鎖除非有特高級權限,否則根本查看不了。
他們倆發現這個情況後,頓時對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的去向有了些猜測,為了保密誰也沒說,就連班長伊達航也沒有告訴。
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在哪裡,又是什麼情況,但既然警視廳內部係統都在保密,鬆田陣平也想著不再去跟彆人提起他們的事情。
伊達航在警校時各項成績就很優秀,洞察力自然也不差。他敏銳的注意到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個人的異常,雖然不清楚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但還是止住了話題,默默品嘗起美食來。
吃飽喝足後,鶴見川流十分滿足的捧著一杯清茶慢慢地在抿,肚子填飽後人也變得懶洋洋的,頭頂的白熾燈也有一種催人欲睡的感覺。
結完賬,一行人從店裡出來,迎麵拂來的晚風帶著煙火氣,鶴見川流跟萩原研二他們揮了揮手告彆,然後打車回到出租房。
第二天去壽司店上班,後廚裡正在做準備的脅田兼則跟他閒聊,問到做完聚餐的事情。鶴見川流沒什麼好隱瞞的,簡短地說了些,而後話題一轉評價起那家壽喜燒。
黑發金眸的少年認真地說道:“他們家的壽喜燒味道很好,協田大叔有時間可以去吃吃看。而且那家跟傳統的壽喜燒不一樣,可以按照自身喜好另外加菜,我們昨天加了年糕和牛肉……”
提起吃的,鶴見川流眉飛色舞,像是有說不完的話,形容不完的詞語。
一旁圍著圍裙的廚師太陽穴跳了跳,有著酒糟鼻和大齙牙的臉上是掩蓋不住的糟心,最後實在沒忍住打斷了鶴見川流的喋喋不休。
不過儘管這樣,化名脅田兼則的朗姆對鶴見川流的考察還是結束了,而且在各方麵考察和因素下,朗姆決定作為鶴見川流的引薦人帶他加入組織。
這天晚上,壽司店準點下班。鶴見川流來到後麵的員工休息間,他摘下圍裙和鴨舌帽,拿上自己的東西準備從後門回到出租房。
壽司店後門直通一條巷子,巷口昏暗的路燈照不進裡麵,隻有後門一盞搖搖晃晃有些接觸不良的燈泡散發著光亮。五六米開外,兩個大垃圾桶靠牆擺著,垃圾堆滿了垃圾桶,一些不太好聞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
鶴見川流跟往常一樣腳步輕快地往巷口走去,一出巷子一輛停在陰影裡的轎車緩緩開到他麵前,副駕駛的車窗打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麵容平凡丟進人群都找不到的男人瞥了他眼,冷聲道:“上車。”
鶴見川流眨了眨眼睛,對男人的一身打扮感到十分親切,所以什麼也沒多問直接拉開後排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