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姐不會被騙了吧?
鬱夕珩並沒有說話,隻是上前。
蘇漾抿了抿唇,退開來。
司扶傾覺察到了有人靠近,再次伸出手,要把來人拍開,下一秒卻被握住了。
鬱夕珩低聲說:“聽話。”
蘇漾的神色微變。
司扶傾的力氣很大,這個男人竟然……
鬱夕珩這才穩穩地將她接到懷中,頷首致意:“多謝了。”
蘇漾看著他把司扶傾背到背上,腳步不緩不急地離開。
許昔雲終於跑了回來,沒看到人影:“誒,司老師人呢?”
蘇漾心情很差:“被一個騙子接走了。”
許昔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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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路燈漸漸減少。
昏昏沉沉之中,司扶傾隻看到一個虛影:“你是誰啊?”
她伸出手抓了抓男人的頭發,又戳了戳他的臉。
最後手滑到了下麵,摸到了腹肌,神色忽然一凝。
這個觸感……
司扶傾迅速收回手:“老板,我不是故意的。”
鬱夕珩腳步沒停:“醒了?”
司扶傾的頭一沉一沉的,很苦惱:“你為什麼要背著蘿卜走,你是大白兔嗎?”
鬱夕珩神情頓住。
看來還是沒醒。
靠觸感識人,也很可以。
這條路上沒有什麼人,粉絲都集中在前門的路。
偶爾有過路的人好奇地看過來,但光線太暗,看不清兩人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司扶傾忽然叫了聲:“老板。”
“嗯?”
“你好好啊,除了姐姐,你是第一個背我的人,你怎麼這麼好呢。”
鬱夕珩眼神平靜:“你喝醉了。”
說他是暴君的人並不少,他手上沾的鮮血更多。
他以戰止戰,以殺止殺。
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
“你好啊,你真的很好,你都背我呢,就隻有姐姐……可是姐姐已經不在了。”司扶傾的聲音越來越低,她一隻手抓緊了他的襯衫,小聲哽咽,“她不在了……”
誰都不在了。
從此,沒人會在她受傷的時候給她包紮傷口。
也沒有人會教她為人處世。
更沒有人會和她一同並肩作戰。
鬱夕珩神色微動:“你姐姐?”
他信她,所以他從不查她。
左家隻是領養她的家庭,並非她的親生父母。
但他也清楚,她口中的姐姐和左家人毫無半點乾係。
是誰,又是什麼時候不在的?
“嗯,姐姐。”司扶傾埋在他的肩膀上,“你說,她那麼大的一個人,怎麼就變成一個小盒子了呢……”
有眼淚滾滾而下,浸濕了衣裳。
是燙的。
鬱夕珩的腳步終於頓住。
他慢慢地回過頭,空出一隻手從西服口袋裡拿出紙巾,一點一點地擦去她臉上的淚。
“她不在了,就死在我麵前。”像是被夢魘住了一樣,司扶傾的眼淚還在掉,“所有人都不在了,都不在了……”
他隻得接著給她擦。
很長很長的一段沉默之後,鬱夕珩才歎著氣開口:“我在。”
並沒有回應。
女孩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頭完全沉下,顯然是已經睡過去了。
她的呼吸很平穩,落在他的脖頸上,帶來微微的酥麻意。
鬱夕珩眉微皺。
他鮮少會見她這個樣子。
脆弱,像是玻璃一樣一碰就碎。
易碎感十分的強。
又到底經曆了什麼。
他眸光微斂,繼續向前走去。
到停車場後,司扶傾還睡著,側顏柔和。
鬱夕珩的腳步卻在一起停了下來。
有著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隻有幾盞路燈的停車場,出現了一群拿著狼牙棒的彪形大漢。
這是徐徑山派來的保鏢。
“就是她!”為首的保鏢看了眼照片,“徐董要求的,直接做掉,屍體扔海裡。”
臨城靠海,這很方便。
可是這個男人又是誰?
司扶傾的金主?
為首的保鏢還沒再次開口,鬱夕珩轉過了身。
他將女孩重新抱在懷裡,護住後,緩緩抬眼:“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