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師還有多久過來?”路導看了眼時間,“是出什麼事了嗎?”
“啊,不是。”桑硯清回神,“她要帶著陶雲棲老師過來。”
路導:“?!”
編劇也驚呆了:“隨隨便便拉了一個影後?”
桑硯清想了想:“可能不止吧。”
據她所知,莫以山也被她家藝人坑了。
或許元和平也不會被放過。
路導:“……”
編劇:“……”
桑硯清歎息。
看來又有一個劇組要加入被炸心臟的隊伍了。
十分鐘後,司扶傾終於帶著陶雲棲來了。
路導緊忙站起來迎接:“司老師,陶老師,幸會幸會,陶老師是要演哪個角色?”
陶雲棲笑:“這孩子叫我一聲媽媽,我還是演她母親。”
路導明悟了。
原來是江夫人。
既然是陶雲棲來飾演江夫人,那麼就要增加江夫人的戲份了。
“路導,我準備好了。”司扶傾說,“我們開始吧”
路導重新坐了回去,喊了聲“a”。
而也是這時,他發現司扶傾的眼神變了。
不是野心勃勃的當紅頂流,而是十八歲的少女將軍。
這一刻,讓人注意到的反而不是她那張被稱為“神顏”的臉,而是她通身的氣質。
江家是武將世家,江照月從小就在這個環境中長大,十八歲的時候已經習得了一身好武藝,男兒也不能比。
這一刻,路導突然感覺到他似乎著呢看見了曆史上忠君愛國,有勇有謀的江照月。
他的神情凝重了起來,喉嚨滾了滾,聚精會神看司扶傾的表演。
今天司扶傾試鏡的這一段,正是胤皇死後第三年,邊關再度告急,江照月自請出戰,隻剩下一個女兒的江夫人跪下來阻攔她。
畢竟江海平這一脈,就隻剩下了江照月這一根獨苗。
當年姬淳淵留下的預言依然讓江夫人惶恐萬分。
預言說,江家都會死在戰場上。
這是命,躲不過的。
江夫人本來不相信,可自江海平故去,七年後江玄瑾九兄弟皆戰死,江夫人前所未有的害怕。
很簡單的劇情,但想要演出來太難了。
因為史書上也就這麼一寫,並不曾詳細寫江照月是怎麼說服江夫人的。
有不少後人編撰的史書評說倒是虛構了江夫人和江照月的對話,但並不能服眾,也被不說曆史粉詬病。
陶雲棲不愧是影後,很快進入了狀態。
她死死地抱著司扶傾飾演的江照月,不讓她離開,她眼眶是紅的,可眼淚始終未曾落下:“照月,娘隻剩下你了。”
兩人身後就是江家的祠堂。
江海平、江玄瑾幾人的牌位赫然在其中。
“少受父訓,長荷國恩。”司扶傾轉身,跪下來,對著江夫人慢慢一拜,一字一頓,“如今父兄皆去,陛下亦長眠於此,我不去,又有誰來守邊荒鎮國門?”
“我若不去,雁門百姓又要受流離之苦,我若不去,如何對得起戰死的江家軍?!”
她又是一拜,字字有力:“我必要去,不敢敗父兄傲骨。”
江夫人呆了。
年僅18歲的少女跪在地上,背脊挺拔。
這一跪,跪的不是天地,不是鬼神。
她跪的是江家曆代忠骨,大夏不屈之魂。
江家守國門,她是江家人。
江夫人捂著嘴,終於淚流滿麵,肩膀不停地顫抖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卻笑了,抱拳:“請阿娘成全。”
江照月這一去,其實就沒想著要回來。
她知天命難違,卻仍義無反顧。
這就是輕天下須眉的江照月。
路導的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他的手猛地按在桌子上。,死死地看著難以出戲的陶雲棲,以及扶著她站起來的司扶傾,大腦劈裡啪啦一陣響,幾乎要燃炸了。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告訴所有人,鎮國女將江照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