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扶傾的確受了很嚴重的傷。
尤其是她的背部,尖銳的石頭碎片刺進了肌膚裡,深刻見骨。
她的手指也有著不同程度的骨折。
鬱夕珩的眼睫微顫了一下,他不敢抱得太用力,而是將她慢慢托起,放在擔架上,醫生護士迅速上前。
司扶傾被成功找到,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從抵達山城救援,到現在三十多個小時沒合眼的季清搖也整個人也都放鬆了下來。
她身子一歪,也倒了下去,旁邊的千軍盟成員及時扶住她。
又是一批傷者被送進臨時醫院。
饒是連見慣了病人的林卿塵和秦羽誦,看到司扶傾的傷時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幸好有神醫盟的人在。
得知北州有如此大難,萬年不出山的太上長老也來了。
鬱夕珩將司扶傾背上的石頭碎片一一清理乾淨,又替她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這才把太上長老叫進來:“如何?”
太上長老注意到這個男人的手竟然是抖的,他搖了搖頭:“傷得很重,鬱先生,您按住她,中途可能會痛。”
鬱夕珩小心的按住她的手腕和肩膀。
太上長老小心翼翼地給女孩喂了一顆藥。
這藥神醫盟十年隻能煉出來三枚,是保命聖藥,以防不備之需。
太上長老完全不心疼,將僅存的兩枚聖藥都給了司扶傾。
倒並非是因為鬱夕珩,而是司扶傾值得。
司扶傾有了意識,但還不太清晰,她伸出手想要摸什麼,卻被一隻大手握住:“彆動,聽話。”
這熟悉的語氣讓她遲疑了一下,然後她像是找到了什麼溫暖的源頭,另一隻手也伸出,抱住了他。
鬱夕珩的身子瞬間繃緊,還沒有做什麼,太上長老緊忙說:“鬱先生,就這樣,彆再動了,再動就糟糕了。”
鬱夕珩將她的兩隻手都握住,氣息平穩:“嗯,你繼續,我看著她。”
太上長老點點頭,去一邊煮藥。
藥效逐漸發揮作用,司扶傾的唇上也漸漸回了血色。
但隨之而來的是疼痛和麻癢。
鬱夕珩牢牢地控製著她,阻止她把自己弄傷。
“姐姐?”她還抱住他,頭在他的脖間耳後輕輕蹭著,“姐姐,你來看我啦,我這些年都很乖的,我也沒有隨便動手,我打的人都是該打的,我做了很多很多的好事,你要表揚我。”
她蹭著蹭著,又委屈起來,很小聲很小聲:“姐姐,你好久都沒來看我了,我找你都找不到,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鬱夕珩無法回答,隻是沉默地抱著她。
他知道她和他是一樣的重生者,想必重生前年齡也不會太大。
他也曾偶然聽她在宿醉時提起過她有個姐姐,隻是她姐姐不在了。
他不會去刻意問她的傷痕,但他心疼。
她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太上長老很快煮好了新的藥,請鬱夕珩喂司扶傾服下。
“這是外敷的藥。”太上長老又取出一個圓形玉盒,“請鬱先生在三個小時後給司小姐上藥,一共上三次,三個小時上一次。”
鬱夕珩接過,淡淡頷首:“嗯,你出去吧,還有其他傷者。”
太上長老點了點頭:“好,若是司小姐有什麼不適,隨時找我。”
三個小時後,疼痛和麻癢暫歇,司扶傾又沉沉睡了過去。
鬱夕珩給她上好藥,壓了壓被角,坐在床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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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連下了整整七十二個小時,在第四天早上終於停了。
太陽出來,陽光破開雲層,重新將天地照亮。
所有人都歡呼了一聲。
他們沒有退縮,他們最終還是打贏了這場惡戰!
雨停了後,救援工作更加順暢,很快所有被困的人都被救了出來,傷亡數字也被降到了最低。
這是所有衝在前線人的功勞。
他們成功地保護了山城數以千萬的居民。
鬱夕珩也才從前線回來,他專門換了衣服,清洗了一番,進到病房裡。
“鬱先生,傾傾還沒醒,有些發燒了。”季清搖站起來,有些局促,“我已經給她換過衣服了,神醫盟的長老說她正在排毒,燒退了就完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