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柔:“……”
外表是多麼具有欺騙性的因素啊,就那麼一眼,董大妞就淪陷了。
許柔替她默哀半分鐘,餘光從理發店門口的落地玻璃裡看到了自己,還是一頭標誌性的長發,發梢微卷,長度及腰。
她孤芳自賞了許久。
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
她直接忽視了沉浸在羅曼蒂克幻想中的董妍,衝到了理發店。
高級督導不遺餘力地介紹護理燙染,忽悠著辦卡的種種好處。
許柔好脾氣地聽完,比劃了下額頭,“你說的那些我都不要,給我弄個劉海,然後剪短。”
她猶豫了下,指指肩膀位置:“就短到這裡。”
……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男人們把可愛迷人的雌性生物歸為了兩類,禦姐和蘿莉。
許柔無疑是前者,她身量高,快到170了,肩平腿長,氣場十足。
也正因此,當她弄了空氣劉海,剪了個純純少女頭後,董妍整整三分鐘沒說出一句話。
許柔撥了下劉海:“很難看?”
“沒……挺好看的。”董妍艱難地道:“就是有點不像你了。”
可不是嘛,內收的弧度柔和了她的五官,額前不再是空蕩蕩反而多了幾縷調皮的發,添上無敵青春氣息。
她整個人都恰恰好,褪去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風情,留下那叫人止不住垂涎的活力。
“不像我才好。”
沒頭沒腦丟下這句話,許柔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更滿意了。
.
第二天就是荊念的選修課,這門課選題也很有意思,是教導商務談判技巧的。
許柔的專業是生物工程,以後的方向也是科研類,和商界八竿子打不上邊,這樣子強行選課其實是有點占資源的。不過等董妍問過周圍那一圈,漢語言曆史係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後,她又心安理得翻起了書。
階梯教室裡坐滿了人,前三排清一色妹子,一眼望去,都是下了心思打扮的。
許柔趴在桌上,耳邊聽到最多的就是兩句話:
聽說他才28歲就評了副教授,不知道結婚了沒有。
要是沒結婚,不知道我有沒有希望。
董妍豎著耳朵,拚命收集信息,然後滔滔不絕再給身邊昏昏欲睡的少女科普。
聽到最後,許柔睡意全消,煩躁得不行。
人類,真是膚淺的生物。
要是讓她們在那位車上坐一個小時,忍受著隨時車毀人亡的巨大衝擊感,看看還能不能說出想和他結婚這樣的話來。
和他生活在一起,應該是煉獄吧。
許柔打了個激靈,不敢再多想。
上課鈴打響,全場翹首等待中,那人總算姍姍來遲。
仗著人多,許柔肆無忌憚地打量他。
五官還是一樣,俊秀的眉眼,略顯負心的薄唇,鼻梁高挺,架著副金絲邊眼鏡,禁欲感十足。
可氣質全變了,褪掉了陰鬱乖戾,舉手投足都是偏偏好風度。
淺亞麻襯衫熨帖平整,束在深色休閒褲裡,看布料應該是高端貨。許柔小時候寄養在姑姑家,被各大名牌荼毒慣了的,隻是即便如此,她也愣是沒看出牌子來。
進門時,他視線不經意掠過門邊,那裡坐著的妹子幾乎瞬間紅了臉。
許柔冷哼了下,在本子上不屑地寫下——裝逼犯。
董妍捂著心口:“感覺我快死了。”
男人身高腿長,幾步就到了講台上,沒做什麼花裡胡哨的自我介紹,他轉身在黑板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荊念。
念字最後一點寫完,他把粉筆丟進盒子,撐在講台上,襯衫因為動作被微微撐開,肩膀線條優雅有力。
“各位同學。”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他微微一笑:“先點名。”
要照平時,這麼臭屁的開場白肯定要被吐槽的,可對上那樣一張臉……似乎他犯了天大的錯都應該要被原諒的。
董妍還在犯花癡:“聽到他的聲音耳朵都要懷孕。”
許柔在一旁潑冷水:“當心宮外孕。”
董妍沉默了兩秒,目光裡滿是譴責。
許柔繼續補刀:“相信我,長得好看的男人大多靠不住,世界太美誘惑太多,說不定是衣冠禽獸,披著人皮的那種。”
她說完以後,發現有點不對勁。
全場靜悄悄的。
隔壁的妹子推了她一下:“點你名呢。”
“荊教授,我在。”許柔站起來,勾了下頭發,露出瑩白如玉的耳垂,這個樣子是從孫珍珍地方學來的,最是乖巧。
男人的視線淡淡掃過她,沒有任何意外,低頭在點名冊上打鉤。
果然沒認出來。
許柔很滿意,不過坐下後,她依舊在本子上寫下四個字——眼疾患者。
董妍靠過來,有些不解:“你好像對教授很不滿?”
“對。”她隨口謅了個理由:“他長得很像我的死對頭,高中時候的。”
董妍同情地看著她:“那以後你坐後排就是了,眼不見為淨。”
兩人說話間,第一排開始往後傳資料了,A4紙大小,幾十頁的樣子,上頭是談判技巧的課題。
還沒上課呢,就布置作業了。
許柔隨意看了眼,就胡亂塞到包裡。
“第一節課先上理論,下節課開始大家自由分組,按照綱要進行論證和討論,八個人一組。”他打開電腦,接上投影,看了眼ppt後,又道:“我這堂課材料比較多,可能要找一位同學,平時上課前幫忙來發一下資料。”
女生們齊刷刷抬起頭。
他叩了下講桌,“有哪位……”
話沒來得及說完。
有隻手高高舉起。
來自第三排最中間的許柔。
不等他示意,她徑自站起來,聲音聽上去有些古怪,語調卻甜膩膩的:“教授,我很樂意為您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