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誰都沒再開口。
良久,他緩緩開口:“性、騷、擾?”
“你裝什麼蒜?”許柔也不要臉皮了,指著他的手機道:“你往前拉,拉到前麵那段。”
荊念挑眉:“前麵全是黑的,我沒錄。”
許柔頓住,發現他說的還真沒什麼問題,那一晚,她偷偷回去的時候辦公室一片漆黑,她以為他走了,想去確認一下的時候才被這個禽獸……
無論如何,便宜被占了,證據卻沒被留下,虧大了。
“你現在說什麼都行了。”許柔氣得要死,小臉漲紅一片。
荊念態度很生硬:“放心,我就算要性.騷.擾,也不會找你這種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他衝她伸出手,涼涼地道:“手機拿來。”
她警覺性很高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順勢逼近,把她困在牆角,語氣陰惻惻:“把照片刪了。”
許柔捏緊電話,怕他要搶,直接塞到了衣領裡。她身材纖細,但還算有料,夾個手機沒什麼大不了。
荊念:“……”
“我還有備份,到時候你的豔照會流傳在Z大論壇的每一個帖子裡。”她還在威脅,眯著眼道:“除非你能……”
“除非把你的分數改成及格?”他緩緩站直身,鬆開困著她的手,麵無表情地道:“五十九分是你應得的,我為什麼要改?”
許柔被他的無恥驚到了,一時忘了反駁。
他笑笑:“我說過,點到沒來一次二十,最後一節討論課成績你也沒有,再加上筆試成績,剛好不足60分。”
她咬牙:“我算過,我就錯了一道選擇,總分應該是61分。”
正因為來回計算過好幾遍得分,她才會在查詢到考試成績的一瞬間那麼憤怒,在她看來,對方絕對是故意落井下石。
荊念懶得和她周旋:“第三十八道,是多選。”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
“你可以申訴去查卷。”他擺了個請便的手勢。
許柔目瞪口呆,五十道選擇題,多選部分不在頭尾,反而在中間,這操作太賤了吧。
荊念笑笑:“我公布考試範圍的時候,特地說過會有一題多選,全班根本沒幾個人錯。”
可是她不在現場啊!
她沒有聽到這句啊!
但……能怪誰呢?
許柔失魂落魄站在原地,突然沒了勇氣,氣勢洶洶地上門興師問罪,結果到頭來全是作繭自縛。
像是蝴蝶效應,冥冥中自有定數。
她弄亂了他的卷子,他無意中喝了水,她睡過頭曠了課……
荊念瞥了她一眼,少女手足無措地揪著破洞牛仔熱褲上的流蘇,神情蔫巴巴的,哪裡還窺得見半分方才的囂張姿態。
“你可以走了。”他淡淡道。
許柔咬著唇搖了搖頭。
荊念笑了:“隨便你。”他不再理會,轉身準備回房。
他單方麵結束這場鬨劇,一切即將畫上句號。
許柔低著頭,想起李莫溪開恩給的希望,想起觸手可及的生研院,她猛地出手扯住他的袖子:“教授,請給我補考機會。”
她動作很大,他原本要推開門的手都被她扯了回去。
就在這一刹那,樓梯間莫名其妙刮來一陣風。
那虛掩的門,吱呀一聲,緩緩動了兩下,而後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砰一聲合上。
荊念大感不妙,再上前已是來不及,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反鎖在了門外。
淩晨兩點半,他和她在這狹小的樓道裡,沉默了足足三分鐘。
空氣裡傳來他低低的咒罵:“真是操了。”
第一次聽他飆臟話。
許柔尷尬:“要不找個開鎖匠。”
他沒有再看她,直接朝安全通道走,幸好還有個手機傍身,他撥了電話:“阿衍,我去你那裡。”
對方輕笑:“早就喊你來,今天喬小公子安排了特彆節目,你非要在家睡大覺。”
“給我準備個房間,我過來休息。”荊念加快腳步下樓梯,沒理陸衍的挖苦,直接掛掉了電話。
許柔悶不吭聲跟在後麵。
她直覺要是錯過今天,可能未來很長一段日子就要見不到他了,而她的保研資格,則徹底報廢了。
二十八層,就算下樓也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許柔沒問他為什麼不坐電梯,隻隨著他一同去了車庫。
他又換了輛車,是純粹的賽車形式,黑紅配色,底盤極低。開鎖方式也很高端,鑰匙都不用,直接指紋識彆。
“彆再跟著我。”他警告性地留了一句,隨即跳上車。
她站在副駕駛門邊,若有所思。
殺伐果斷如荊念,也被她折騰得有點無奈,關上車窗前難得留了句話:“回學校去。”
他發動車子,方向盤打到右邊,腳尖踏上油門。
麵前突然閃過人影,同時傳來重物倒地聲。
他反射性踩急刹車,輪胎與停車場地麵摩擦,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音。
許柔臉色發白地坐在地上,她剛才想叫他停車,手被反光鏡打到了,此刻手腕處鑽心地痛,她隻能用另一隻手捂著,身體還在不受控製地微微發抖。
“你不要命是吧?”荊念打開車門,一把將她從地上扯起來,咬牙切齒:“非要跟著是吧?”
她倔強地盯著他,眼淚打轉,死命不肯落下。
荊念被氣笑了:“行,要跟就跟。”
他把她甩到副駕駛座上,又看了她一眼:“一會兒可彆後悔。”
許柔看向車窗外,語氣輕柔卻很堅定:“我不會。”她話音剛落,下巴就被人掐著轉了過來。
他陰鶩地盯著她,表情似笑非笑:“是嗎?”
她吃痛,皺了下眉。
他卻沒放過她,湊近她,手掌捂住她的上半張臉,輕笑:“恩,一模一樣。”
許柔視線被遮住,莫名有些驚慌:“你乾嘛?”
他鼻尖抵著她,很是親昵:“彆怕,你膽子不是一直很大嗎,小、夜、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