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柔氣炸了,本來約的就是八點左右,沒說具體時間,還把自己當教授呢?一言不合就點名遲到。
她摁了電梯,直接朝地下車庫走。
他果然還在,黑色轎跑車窗半開,可以看到他正在給什麼人打電話。
許柔走近了些,就聽到他不耐煩的口氣。
“過什麼生日。”
“你是不是閒得慌?”
“不想來。”
他乾脆利落掛了手機,眉頭皺著,瞥見她後又舒展開來,輕佻散漫的樣子,“穿這樣,演女鬼?”
是的呢,嚇不死你。許柔微笑不語。
他瞥了眼源源不斷的群消息,發動了車子。
她很快繞到副駕駛座邊上,敲了敲車窗。
“又要跟?”他解了鎖,眯眼看她。
許柔拉開車門跳進去,語氣波瀾不驚:“要是你願意現在就把耳環還我,我馬上走。可你願意嗎?我猜答案是否定的,所以我隻能這樣死乞白賴,奢望你什麼時候能大發慈悲,不要再欺辱一位純潔善良的好學生了。”
純潔,善良。
荊念笑了,扯扯唇,直接踩了油門。
這次的聚會和上次還是同一個地點,不同的是泳池上方的搏擊台被撤走,擺了個五米左右的跳台。
公子哥們在邊上端著酒杯賣弄瀟灑,比基尼美女們則在水裡打鬨,時不時同岸上的金主們眉來眼去一番,惹得他們俯下身來,交換一個纏綿熱吻。
許柔打量了一圈,沒看到沈璆,總算放下心來。
陸衍看到她,倒是意外地挑了下眉:“我們這兒好像沒人兩次帶同一個妞,阿念,你這壞規矩啊。”
荊念從侍者托盤上端了杯酒,飲了一口才道:“她非要跟。”
非要跟隻是個借口。
男人之間心知肚明,陸衍笑笑,也就不再多說,隨後他衝看台邊的人打了個響指。
現場燈光應聲而滅。
許柔腳步蹣跚了下,不由自主捏緊手心。這幫子人太會玩,不知道又要出什麼新花樣。
下一刻,有道追光打到了泳池上方的跳台上,有個年輕男人站在跳板上,左手高舉,捧著個水晶盒子。
他右手執麥,大喊:“念哥,嫁給我!”
全場一片爆笑。
荊念插著兜,勉強牽起嘴角意思了下。
許柔一臉懵,剛準備往前兩步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下,她側過臉,陸衍歪著頭,語氣好奇:“你們什麼關係?”
“沒什麼。”她站直身子。
陸衍輕笑了下:“今天是他生日,你有準備禮物嗎?”
許柔愣住。
陸衍收到來自荊念的警告眼神,聳聳肩:“算了,你的女伴沒準備,幸好我們兄弟有心,給你湊了份大禮,這節目還是喬瑾想的,你得感謝他。”
喬小公子很賣力,把盒子打開,從裡麵拿出一枚物品,給眾人展示了下。
距離有點遠,許柔看不太清,隻能隱隱約約辨彆到是珠寶,燈光下熠熠生輝。
歡呼聲很大,喬瑾乾脆在跳板上坐下來,笑道:“這玩意,兩百萬拍的,不過……”
他攤開手,珠寶滑落泳池。
現場一片抽氣聲。
許柔也驚呆了,他想乾嘛?
陸衍笑著補充:“今天的主題是珍寶和海,阿念,我們找一位特彆的人給你打撈上來好不好?”
荊念恍若未聞,半垂著眼,一副超脫的樣子。
陸衍不以為意,給了喬瑾一個手勢,後者點點頭,繼續炒熱氣氛:“哪位美人能替我們荊少爺撈到這枚鑽石袖扣,我們就送她點獎勵好不好?不多,送價值的五分之一吧。”
四十萬!
他話音剛落,比基尼美人們就紛紛往下跳,水花濺起好大一片。
許柔的裙子都被沾濕了。
她睜大眼:“有病吧?”
荊念看向她:“你跟過來,不也有病?”
她悻悻閉上了嘴。
氣氛很白熱化,因為燈光關了大半,水下能見度很低,體力差一點的妞已經放棄趴在岸邊休息,而意誌力頑強的那幾個,還在苦苦掙紮。
一個小時後,世界清淨了,美人們全體上岸,再不能動彈。
這難度,比不上大海撈針,可也相較不遠。
許柔悶不吭聲看著,接下來是不是要派專人打撈了?都是吃飽了飯瞎折騰。
陸衍壞心眼地笑笑:“這袖扣吧,是他母親的嫁妝,後來……”
“阿衍!”荊念斂下神色,眼底沉沉。
陸衍不怕死地繼續:“你要不要試試?幫你的教授一把?”
許柔退一步,表明了立場。
她怎麼可能乾這麼蠢的事?
問題來了,她不想乾,可有人想她乾。
喬瑾給下邊的妞使了個眼色,許柔身邊很快走來兩位泳裝麗人,不經意地滑了一跤,又不經意地撞了她一下。
重心失去,天旋地轉。
她很狼狽地跌到了泳池裡。
荊念皺了下眉,少女撲騰了兩下,浮浮沉沉。他反射性邁了一大步,走到岸邊想要衝她伸出手時,她突然靈活地在水裡翻了個身,像條人魚一般趴在池畔。
頭發濕漉漉,眼睛亮晶晶。
星空下,純真又美麗。
她和他四目相對,輕軟地道:“你很想要那個袖扣嗎?”
說不想要是假的,他輾轉各大拍賣場,尋覓一年多都不曾有音訊。
隻是這會兒,他猶豫了:“還好,你先上來。”
“我看出來你很想要。”她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半晌又苦惱地歎口氣:“下都下來了,要不我就幫你撈吧。但若是撈到了,我不要錢,你把海豚還我,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