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操作?許柔震驚,本科四年,從未聽說過食堂還能給人留菜的。
她本不該繼續糾纏的,但她這幾天日日□□,吃得嘴裡都快淡出鳥了,心心念念的美食就在眼前,叫她怎麼能狠心走開。
食堂阿姨瞅她一眼,畢竟也是經常來這個窗口買飯的人,說不眼熟是假的。她用大勺把鴨腿盛到不鏽鋼餐具上,又給了希望:“要是十二點對方還沒來,這個就給你。”
許柔看了食堂中間的大擺鐘,目前指向11:48分,她立馬高興起來。
吃貨的執著精神值得嘉許,她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
秒鐘還有幾格到十二點的時候,食堂阿姨最端起了餐盤。
許柔咽了口唾沫,正準備去接時,有隻手自她肩膀後伸出,非常自然地選擇了橫刀奪愛。
那手骨節分明,手指瑩白纖長,比女生的更好看。
她莫名覺得眼熟,回過頭就看到一張俊秀無雙的臉。
食堂阿姨的熱情度全線飆紅,堪比變臉,嗓音不自覺拔尖:“荊教授你來啦?”
“恩,謝謝你幫我留菜。”
男人禮貌頷首,阿姨嬌羞臉紅。
許柔歎為觀止,轉頭和他的視線撞到一起,乾巴巴地打招呼:“教授好。”
差不多一周沒見麵了,中途她給他發過幾次微信,感謝他的出手相救雲雲,結果他都是單音節回複,敷衍到了極致。
有心想請人吃一頓飯當作答謝,結果對方回複【再說】,你是何種心情?
許柔不太懂他的想法,先前無數次的糾纏有她主動的,也有他不依不饒的,可經曆過那一個車胎爆掉的雨夜後,她認為兩人至少已經上升到了患難之友的程度。
可顯然,他不這麼想。
甚至,連她跟他打招呼,他都是淡淡的。
許柔牙癢癢,一半是為了美食,一半是為了發泄,她故意跟著他,坐到了同一張桌上。
他的餐盤裡異常豐盛,三葷兩素。
而她的,相比之下實在寒酸,除了土豆絲就是白飯。
她盯著他餐盤裡的美食,故作憂傷地歎口氣:“我好久沒吃食堂的鴨腿飯了。”
荊念喝了口湯,眼神掃她一眼,示意她繼續。
“能不能……讓給我呢。”許柔雙手合十,大眼撲簌簌地眨,如果身後有尾巴的話,這回兒應該已經搖上天了。
“不。”他決絕得可怕。
她瞬間心態爆炸,舀了勺白飯塞到嘴裡,含糊不清地道:“小氣。”
他被她氣笑:“先來後到懂不懂。”
許柔反擊:“我比你先到,食堂又不是餐廳,還搞預留的那一套。”她皺著鼻子,小聲抱怨:“當初背人家走山路,現在叫人家吃土。”
荊念:“……”
他忍耐地閉了閉眼睛,把鴨腿夾到她碗裡。
幸福來得太突然。
許柔怕他反悔,立馬咬了一口宣誓主權,真香啊,她陶醉地眯起了眼,像隻饜足的小狐狸。
他夾菜的手頓住,目光不經意掠過她唇畔。
她吃飯的樣子算不得優雅,甚至有點孩子氣,吃到一半還會伸舌舔掉嘴邊的飯粒。
嘴唇水潤,舌尖粉嫩。
看在他眼裡,又是一場酷刑。
他眸色加深,原本塵封的心又急劇跳動起來。
那日她下車前說的那句【我是不是在你心裡很特彆】猶如魔音入耳,讓他一夜無眠。
他厭惡這種情緒被他人左右的軟弱感覺,聯想到幼年時的無助,愈加抗拒她的存在。
可根生的藤蔓駐紮在靈魂深處,已經發了芽,漸漸攀爬至他四肢百骸,他甚至可笑地打電話給陸衍。
結果對方輕輕巧巧來了句,你想談戀愛了啊。
他覺得可笑。
戀愛是什麼?
不就是整日漫步雲端暈頭轉向的甜蜜?
可他完全沒有。
每次見麵都是一場災難,要花十分的力氣去壓下他心底蠢蠢欲動的貪念。
喜歡是放肆,愛是克製,可他兩樣都不沾,隻想占有。
沈璆在她身上留下那麼多痕跡,他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親手將她從頭發絲到腳後跟,細細清理,而後重新打上屬於他的烙印。
變態又偏執,Emma Chou說得一點不假。
如果她知道真正的他是那麼陰暗。
還會這麼若無其事地和自己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麼?
“教授。”她仿佛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又道:“上次給你發消息是認真的,想正式感謝你,請你吃飯。”
她舔了舔唇,有些忐忑。
他目光下移,少女纖細的脖頸下方,鎖骨處的紅痕已經消失不見。
真遺憾啊。
他放棄掙紮和抵抗,決定聽從魔鬼的安排。
“吃飯就不必了,我近來還要出國兩趟,上次說的一個月鐘點工,還差三周,你親自補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