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敲門聲規律響起。
他懶洋洋的語調隔著門板傳進來:“你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許柔也不知怎麼,聽到他輕慢的口氣,莫名點燃了戰意。
她拉開門,步調輕盈地走了出去。
沙發上的男人正在翻雜誌,聽到動靜,抬起了頭。
是比想象中更瑰麗的畫麵。
少女的臉因為剛沐浴完泛著淺淺粉色,脖頸纖細,鎖骨誘人,條紋緞帶在盈盈一握的腰肢間繞了兩圈,在身後係成蝴蝶形狀的樣式。
製服自帶曖昧效果,而黑與白兩種顏色,在她身上綻放到極致。
“教授,您說好看嗎?”她衝他眨眨眼。
他第一次詞窮,彆開眼去,雜誌上的字自己跳起舞來,他盯著看了半天,一個字都沒看懂。
心浮氣躁,血氣翻湧。
他開始後悔剛才的惡作劇,穿這個真是能要男人的命。
許柔見他悶不做聲,心下一片了然,美貌是無往不利的武器,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先前幾次交鋒都落於下方,她這會兒心思一動,乾脆坐到沙發麵前的茶幾上。
兩人膝蓋相抵。
他皺了下眉,淡淡道:“我付你工錢讓你來休息的?”
“今天不乾活,都讓您免費看製.服誘惑了。”她嘻嘻笑著,然後俯身撐在膝蓋,手支著下巴,口氣綿軟:“我之前說過,我在你心裡是特彆的對吧?”
他扯了下唇,皮笑肉不笑的。
許柔在心裡冷冷一笑,祭出了殺手鐧。
“小夜鶯是最特彆的,對嗎?”她歪了歪頭,恰到好處露出脖子的迷人線條,懵懵懂懂的樣子,“主人?”
最後兩個字,成功點燃了稻草堆。
荊念臉色陰沉,目光一點點掃過她的身體,她用了他的沐浴乳,薄荷和木香的氣味散在空氣裡。
就像他和她的氣息已經交融。
想弄哭她,想聽她在某個時刻嬌喊著主人,想要百轉千回地占有她……
然而。
念頭出來的那刻,他的理智就出來叫囂說不可以。
矛和盾,在無形的戰場,水火難容。
最終,他不動聲色地翻過雜誌,蓋在了雙腿中間,冷冷道:“再犯病就出去。”
許柔這次沒避嫌,大大方方在他麵前翻了個白眼。
什麼人呐,自己陰陽怪氣,強行逼著學生穿女仆裝,現在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氣極了,做菜的時候故意多放了兩勺鹽。
隻是他吃菜的樣子根本是心不在焉,全程沒和她交流,也沒抱怨菜的鹹度,一個人默默吃完了一碗飯。
許柔手藝不差,父母常年駐紮航天基地,她七歲就獨立生活,柴米油鹽醬醋,比同齡小夥伴早認了好幾年。
撇去那道巨鹹的青菜,彆的怎麼也得誇一誇吧。
她夾了筷紅燒雞塊,放到他碗裡,眨巴著眼:“這是我的招牌菜,不評價下?”
他回過神,淡淡道:“招牌菜自信滿滿,怎麼青菜鹹得跟鹽堆裡撈出來似的?”
許柔悻悻閉嘴。
吃完飯,她準備掃地。
掃把剛拿起,董妍的催命消息就來了:【快快快,你那邊還沒忙完呢?這裡的小奶狗已經迫不及待要見一見我們生物係的係花!】
她很快回複:【馬上。】
碗筷不用洗,有洗碗機,拖地的話他大發慈悲給免了。
於是掃完幾間屋子後,許柔背上了包,退到門邊:“教授,差不多了吧?我先撤了,還有事兒。”
他翻書的手指僵了一瞬,隨即神色未明地看向她:“要約會?”
“是的呢,還請您體諒一下。”許柔笑笑,生怕這變態又要說出什麼我讓你走了嗎這樣的混賬話,趕緊竄出門外。
溜了溜了。
荊念沒留她,盯著她的背影片刻,隨即走到落地窗邊,日光暖洋洋,眷戀縈繞他周身。
下午時光漫長,他思緒紊亂,喝了幾杯黑咖啡依舊不甚清醒,直到手機響起來。
陌生的號碼,沒有保存在通訊錄內。
他接起,喂了一聲。
聽筒裡先傳出KTV才有的回聲音效,男男女女的哄笑摻和在一起。
隨即一切沉寂下來,好像是所有人都在等誰的開場白。
一片靜寂中,女孩子的嗓音頗為動人:“教授,我是周五去您辦公室的孫眠,大家現在都特彆期待您能過來。”
他百無聊賴地聽著,沒什麼彆的感覺,就覺得煩,剛要拒絕,就聽那裡有人大喊:
【許柔學姐!我大三經管學院的修滌,敢問一句,姐弟戀能不能來一發?】
周圍一片不懷好意的起哄。
他握著電話,聽著那裡不屬於自己的喧囂和熱鬨,眉眼壓下來,遲遲未曾開口。
對方小心翼翼地催促:“教授,那什麼,您能來嗎?”
他把喝空的易拉罐砸到垃圾桶裡,語氣是與動作不相符的溫柔:“來,怎麼不來,你把地址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