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看得心裡發毛,退一步:“那我就先……”
荊念很快打斷:“等會。”語罷,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把鑰匙,放到她手心,淡淡道:“我公寓租到明年年底,空著也是浪費,你隨意。”
鑰匙在褲袋裡藏了很久,仿佛還帶著他的體溫。
她手心熨燙,剛想拒絕,男人隨意揮了揮手,走了。
走到半路,他又回過頭,嘴唇動了動,留下一句話。
語調很輕,不過她還是聽清了。
【若不幸又見麵了,你要小心。】
……
荊念的離開,並沒有帶來太多改變。
時間真是個無情的家夥,能衝淡所有人的熱忱和好奇,一開始還有學生們湊在一起議論他,從他驚為天人的外表討論到對同校女生追求未遂的大新聞,後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這個名字仿佛被遺忘,終於不再被人提起。
反倒是孫眠的□□被不斷爆出,先是期末考舞弊被人揭發,直接降級並處分,而後論壇上她的同寢室友出來揭露她校園霸淩的醜惡行徑,一時之間有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許柔差點沒拉橫幅放鞭炮,在寢室喝了一罐啤酒權當慶祝。
十一月的時候董妍正式找到工作,在星輝藥業成功轉正,搬離了學校,但是工作煩悶,夜深人靜時常常打電話給老友抱怨。
隨後許柔也住到了研究生宿舍,她在研一上半學期忙成狗,幾乎是腳不沾地。李莫溪不愧為當年嚇走唯一門徒的導師,能叫你做實驗絕不讓你坐著記錄數據,同理,能叫你記錄數據,絕不同意你回去睡覺。
因為不分晝夜地忙碌,她生生累瘦了五斤,臉蛋真正切切成了巴掌大小,眼睛更大了,除了臉色慘白之外,實驗室的幾位大佬都誇她比過去更美了。
美個屁啊!
她照鏡子,看到遮瑕膏都蓋不住的黑眼圈後,無奈歎了口氣。
萬幸的是寒假很快來臨了。
前陣子母親給她打了電話,說基地批準了他們提早告假,順便來火車站接她一同回家。
許柔開心極了,她換上父母喜愛的紅色鬥篷大衣,蹬著雪地靴,拉著行李坐上了高鐵。
行程很短,隻要三個小時。她歸心似箭,路上給母親打了好幾個電話。
每次都是忙音,提示對方正在通話中。
許柔隱隱有些忐忑,待到出站口看到黑色奔馳後,心徹底沉到了穀底。
許曼尼搖下車窗,對著她眨眨眼:“小柔,上車。”
“小姑姑。”她跳上車,乖乖打招呼,語氣卻喪到了極點。
“不開心啊?”許曼尼皺著眉,這表情其實挺容易暴露抬頭紋,可她保養得宜,四十好幾的人了,連條魚尾紋都沒有,依舊美得不像話。
許柔小時候是在姑姑家長大的,同許曼尼一直很親昵,聽到她這麼問也不再隱藏情緒,委屈地窩到她懷裡,小聲道:“我爸媽又騙我。”
“他們比較忙,好像是臨時有什麼模擬發射的任務,我也搞不懂。”許曼尼很惆悵,因為心疼侄女,早上剛做的美甲都沒心情欣賞了。
“看來今年寒假又要麻煩姑姑了。”
“說什麼傻話。”許曼尼戳了她腦門一下,笑道:“我們都很希望你住在家裡,灑灑一直在等你呢。”
許柔嘿嘿一笑,給表妹發了條微信;
【你的女王即將蒞臨,做好準備!】
付灑灑秒回:【我的寒假作業正在等待您的臨幸,女王陛下!】
許柔:“……”
半小時後,車子到了付家彆墅。
她剛進門,就有道身影風卷殘雲一般過來,拉著她朝樓上走。
“快快快。”少女連連催促,她梳著高馬尾,五官精致,美中不足就是稍胖了點,還沒退去嬰兒肥。
“有什麼屁就放吧。”許柔被她拉上樓後,甩開她的手,躺到那張奢華的公主床上,舒服地滾了一圈後,她又道:“今年代做作業漲價了,一套限量版口紅。”
付灑灑轉了轉眼珠子:“沒呢,先不提這個,我跟你分享下我老公。”
噗。
許柔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你特麼膽子肥了,敢早戀?”
付灑灑洋洋得意,拿出手機遞過去:“看下,未來妹夫姿色如何?”
手機屏保是個少年的一寸照,確實很好看,有點男生女相,但毫無脂粉氣,就是神情冷冽,隔著照片都感覺要被他凍死。
“冰山款的吧?”
“恩,我們十九中的高嶺之花。”
許柔攤手:“你還沒搞到手吧?這難度太大了吧。”
付灑灑霸氣甩頭:“放心吧,早晚要在我胯.下承歡。”
許柔:“……”
見表姐久久說不出話來,她相當得意,坐到床邊晃著腿:“你是不是被他的美色徹底驚呆了,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在想,怎麼會有這樣的大美人……”
“還行吧。”許柔在床上支著下頷。
付灑灑震了下床板:“狗屁!他是最好看的,我不接受反駁。”
“哈!”許柔嗤笑一聲,她也是閒得蛋疼,和這位在一起,就變得空前絕後的幼稚,當下也不再猶豫,掏出手機給她看了張照片。
同樣是傾城美男,躺在地上,衣衫不整,臉頰上還畫了口紅印。
“這個比起你的,也不差吧?”
付灑灑糾結很久,心不甘情不願地道:“這個閉著眼,看不清眼睛好不好看呢。”
許柔決定讓她死個明白,打開電腦用搜索引擎找了下他的名字,很快圖片顯示出來,雖然大多是偷拍,但架不住相機高級,五官清晰可辨。
付灑灑湊在屏幕前,緩緩睜大眼,五官皺在一起。
許柔扳回一城,心滿意足。
誰知道下一刻,表妹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人好麵熟啊,我爸最近在談那樁海外買賣,好像其中一個合作商是他,明晚約了我們全家一起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