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燁不想在侄女麵前落下嚼人舌根的長舌男形象,立馬否認:“不是我,我沒說,你自己看新聞的吧。”
他說完觀察了下許柔的表情,見她沒什麼反應,又放下心來侃侃而談:“他三年前就有自己公司了,長期駐紮北美,專做投融這塊的,哎,總之,特有錢。”
付灑灑一唱一和:“多有錢啊?”
付燁沉思狀:“去年在那個什麼法國玻璃買了個私人島嶼。”
“法屬波利尼西亞。”許柔微笑著補充,她也夾了個小籠包,輕聲道道:“其實按照您的財力也可以買吧。”
“買一座島價格確實不算太離譜,但是基礎建設和配套就太燒錢了,玩不起。”他擺擺手,連連歎息:“所以說這位真是了不得。”
付灑灑沉痛地放下碗筷:“說起來,我好想去私人島爽一下,然後在朋友圈錘爆那幫裝逼佬的狗頭,要是姓荊的小子能成為我姐夫就太棒了。”
許柔:“……”
“說什麼呢。”付燁難得駁斥女兒,他已經吃完,伸長手隔著桌子輕拍了付灑灑的頭:“為了個島要賣你姐,像話嗎!”
許柔雙手給姑父比心,狗腿地替他捶肩去了。
中午十一點多,許曼尼才姍姍起床,用過午飯後帶著姐妹花去了成衣店。
H市名流政商無數,人均消費排名也是國內TOP3,數得上名號的奢侈品店在購物中心都能找到。她們去的這一家專門做大牌成衣,有些秀場上的設計款也能找到。
當然,逼格也特彆高就是了,采取終身會員製,非會員不得入內。
許柔素來很反感這種階級製度,都什麼年代了,還拿金錢去衡量一個人,無奈小姑姑眼睛發亮,表妹一臉習以為常,她又覺得是不是自己太憤青了。
店員給她推了好幾件小禮服,價格都挺讓人無語。
許柔自己翻了翻,找了件挺普通的黑色無袖小禮服,試好後許曼尼連連點頭,猛誇漂亮。
她皮膚白,身材纖細又有料,搭上高跟鞋後就更完美了。
付灑灑在去赴約的車上偷偷跟表姐咬耳朵:“要是有錢的小哥哥今晚過來,你一定能征服他。”
許柔一把推開她的臉:“滾。”
飯局設專做私宴的一家西餐館,一共兩層,樓上裝修更奢華些,專門接待預約客人。因為注重私密性,座椅位置也設得很巧妙,每張桌子外都有隔斷磨砂玻璃來遮擋外界視線。
他們到的時候,對方已經在了,一個金發碧眼,一個皮膚黝黑,另一個則是亞洲麵孔。
三人瞥見來客後,禮貌地站起來。
付燁用蹩腳的英文打了招呼,磕磕巴巴介紹了下妻女,幾句話說得滿頭大汗。
許柔趕緊接上充當翻譯。
這頓飯其實並不算商務性質,純屬交流感情,紐約的地基本上談成了合作意向,合同已經在草擬階段。
儘管如此,太多的專業詞彙依然讓她頭皮發麻,她口語還可以,但也隻達到交流無礙的程度,翻譯那些術語實在太過困難。
金發大叔善解人意,和同伴輕聲交流了幾句,就沒再多談公事,反而聊起了H市的風土人情。
前菜剛上完,侍者過來開了紅酒,眾人舉杯之際,付燁的電話震了一下。
“Sorry。”他歉意地拉開椅子,走到外麵去接電話。
回來後,他整個人狀態比剛才更開心一些,連連重複:“Jing is ing!Jing is ing!”
這單詞簡單,付灑灑都聽懂了,她放下卷著生菜沙拉的叉子,壞笑著看向表姐。
許柔哪還有心思關注她,僵在座位上,動彈不能。
接下的時間如坐針氈,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緊張得要命,心跳聲跟催命的鼓點一樣。
正煎熬之際,麵前的三位又站了起來。
許柔知道,他來了。
她拿掉鋪在膝上的餐巾,也隨著大家一起站起身。
她的位置剛好在隔斷玻璃邊上,要是有人從進門的角度看,暫時發現不到她。可反方向望過去,門那邊的情況一覽無遺。
許柔定定看著。
幾個月不見,他比之前清瘦了點,皮膚反倒更白了,襯得眼眸漆黑,偏偏其唇色動人,較之過去的慵懶還多了點魅惑氣息。
他表情淡漠,在快接近桌子時嘴角才牽起了笑。
許柔低著頭,聽他一一打招呼。
輪到她時,她鼓起勇氣,緩緩抬起了頭。
他先是漫不經心掃了眼,步子都邁出去一步了,猛地頓住,回過頭來看她。
眼神灼熱到了極點。
許柔雙手在身後交握,試圖用很平淡的口氣道:“您好。”
陌生人的態度。
荊念沒回應,表情冷了下去。
在座的所有人都發現了古怪,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付燁出來打圓場:“你們認識啊?”
荊念笑笑,瞥了眼她:“你說呢,認識嗎?”
許柔抿著唇不語,她最煩他這樣掌控生殺大權的樣子,同時也恨自己,每每見到他總是手足無措,一點點風吹草動就如臨大敵,她怕壞了姑父和客人的興致,退開一步:“我去下洗手間。”
因為化了妝,她也沒敢拿冷水敷臉,隻在陶瓷台盆上洗了洗手,衝掉泡沫的那一刻,她聽到了門把手被轉動的聲音。
整個二層就他們一桌客人,她沒打算上廁所,也就沒鎖門。
隻是,當那個人堂而皇之進來的時候,許柔還是震驚了:“這是女洗手間!”
他恍若未聞,反鎖上了門,隨即迅速檢查裡頭的隔間,確認沒人後,嗤笑了一聲:“認識我嗎?”
許柔扭頭就走。
一秒鐘後,被他攔腰抱住,放到了大理石台麵上。
她垂著眼睫,沒有大聲叫喊,外頭小姑姑一家都在。
他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子,親昵道:“真乖。”
許柔瞪著他:“你又想怎麼樣?”
“沒怎麼啊。”他雙手撐在她身側,台麵有點高,她坐在上頭,膝蓋抵著他的腰腹處。
許柔往後縮了縮:“你能不能正常點?”
“不能。”他湊過去,拉近距離,盯著她的眼睛:“我和你說過的吧,再見麵,就要小心了。”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彆開臉,眼神慍怒。
他笑意加深,長指摩挲著她細膩的腕間皮膚,惋惜地歎了一聲:“你這就叫自投羅網呀,小夜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