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念麵無表情地聽著,一股鬱氣油然而生,他嘗試著壓下去,然而結果是徒勞的。
他笑了一聲,終於沒了耐性。
長腿邁了幾步,眨眼就到少女跟前。
他撐在椅背上,彎下腰,勾了她的下巴就吻上去。
這回許柔學乖了,牙關緊咬,任他外頭十八般武藝,硬是不鬆口。
他退開,不輕不重咬了她下唇一口,聲音染上情.欲的沙啞:“還沒學會接吻,恩?”
她表情微慍,撇開頭去:“這就是我剛才說的,不顧他人意願……”
“嬌不矯情?”他拉起她,隨後將她抱到椅子上站定。
身高差距倒置,變成他頭頂在她眉骨處。
他從下往上仰視她,漫不經心地笑:“莫非你們正常人的世界,接吻前都要問一聲可不可以?”
哪裡來的歪理。
許柔差點被他糊弄過去,沒好氣地道:“我們還不是那種關係。”
“所以呢?”他收起笑意,淡淡道:“我耐性很差,可以告訴我答案了嗎?”
她被逼得沒辦法,腦子裡一團漿糊,怕衝動之下要做出什麼不理智的決定,就胡亂搪塞著:“我有點亂,讓我想想。”
他勾著她的手指輕晃了下,無賴起來:“明早給答複?”
“那麼快!”
“那今晚十二點前。”
“……”
他太難纏了,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許柔頭疼起來,一聲不吭地走到邊上,想找燈光開關,這裡雖然美,可藍幽幽的光對人類的眼睛不太友好,她盯得久了,眨眼的瞬間產生了幻影。
屋子裡不熟悉,開關自然不好找,他乾脆代勞了,擊掌了一串節拍,直接喚醒了特彆訂製的音控燈。
明黃色燈光亮起的一瞬,四麵的遮光板也落下,將玻璃外的風景隔絕開來。
她看清了屋內擺設,原來不是單純的觀景用途,還有一張床,一張歐式古典宮廷風格的大床。
被褥鬆軟,鋪了好幾層。
“是你住的地方?”她眨巴著眼,問完後又長長打了個哈欠。
畢竟中午才到達,也沒怎麼休息好,這會兒能撐到現在不錯了。
“有時候會睡在這裡,大部分在島內。”他無意延續此話題,輕描淡寫一筆帶過,見她困得淚眼朦朧,指指旋轉樓梯:“上去?”
許柔點點頭,跟著出去了。
這水屋有三層,最底下的是全透明觀景房,二層是黑白色調的簡約風裝修,和當年Z大附近的那套公寓沒什麼不同,至於頂層據說是日光閣樓,正門不在那裡,也就沒上去。
外頭風平浪靜,大海比方才溫柔一些,浪花輕輕衝刷著純白的砂礫。
許柔跟在荊念後頭,一路沉默無語。
直到她的房間門近在咫尺。
她伸出手,擰了下把手,沒有推進去,低頭看著身後不屬於她的那道影子。
“晚安。”她回過頭,衝他笑笑。
“就這樣?”他挑了下眉。
從沙灘到彆墅,短短十分鐘,他已經想到了她拒絕之後的應對方式,無論哪種都挺變態。
隨便說一個可能就會嚇壞她。
但他又有什麼辦法,做不到瀟灑放手,也就隻好成為她口中強取豪奪的混賬。
墮落在煉獄的人嘗過光明的滋味,怎麼舍得回歸黑暗呢。
他很無奈地笑了下。
許柔不明白男人心裡的陰暗心思,走廊射燈通透,映得他黑眸裡的專注愈加神情,她沒來由地心軟,低低地道:“明早給你答複,我會好好考慮的。”
說完,她很沒出息地垂著腦袋。
看不見他的表情,隻感覺長發被胡亂揉了下,而後腳步聲遠離。
他走了。
許柔鬆一口氣,拍拍熱辣辣的雙頰,到浴室衝了個澡。
洗完澡後看了下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她困得不行,倒頭就睡。
一月是熱帶島嶼的雨季時分,淩晨之後突如其來下起暴雨。
她時差沒倒過來,即便精神很困倦,可沒辦法進入深度睡眠,一直是半夢半醒的狀態。
睡了沒多久,耳邊開始充斥著雨珠敲打窗簷的聲音。
有些吵。
可接下來的敲門聲,就更擾人清夢了。
因為喜歡安靜,她的房間被安排在了最偏處,和付燁一家隔了一個樓層。
大半夜的,誰這麼不識相?
她煩得不行,拿枕頭蒙著腦袋,不想理會。
無奈對方和她像是較上勁了,持續不斷地製造噪音。
許柔抓狂地從床上坐起,攏了攏歪掉的睡衣領口,拖拖拉拉走到門邊。
貓眼望出去,是個頎長的身影,相當眼熟。
她發呆了三秒鐘,隨後拉開了門。
“你現在來要答案?”
“不是。”男人站在那裡,推開她試圖阻礙的手,徑自往裡走,“下雨了。”
許柔跟著往裡走,見他懶散地歪到沙發上,目瞪口呆:“荊念你什麼意思,下雨怎麼了?”
“下雨問題很大。”他麵無表情地道:“我不能一個人呆著,等下會打雷,天氣預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