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高杯子,又把果酒一口乾了,傻乎乎地盯著他:“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好煩你的。”
他放下叉子,擦了擦嘴:“說說,怎麼煩了。”
“就是煩你總強迫我,占我便宜。”許柔支著額頭,腦袋晃晃悠悠的,一下子沒撐住,眼看著要磕到桌麵上,有隻手伸過來當了緩衝墊,她舒服地眯起眼,在對方的掌心蹭了蹭。
跟小貓一樣。
他眉眼裡都是難得的溫柔,黑眸裡一汪深泉,足以溺斃任何無知少女。
她都看癡了,醉意朦朧地道:“你是個好看的變態。”
他輕佻地眨眨眼:“晚上要不要試試更變態的?”
她咯咯地笑:“好啊。”
一失足成千古恨,接下來的一切都像是預謀好的。
男人將半醉的少女帶到了全封閉的水屋閣樓裡,褪掉了她的鞋襪,在那纖細瑩白的腳踝扣上了寶石鎖鏈,一頭連著高腳床柱。
被囚禁的夜鶯。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最初見麵的那一幕。
他俯下身子,在她光裸的頸肩細細舔吻,低喃道:“我真想把你鎖起來,哪裡都不讓你去。”
她迷迷糊糊的,隻覺得有人在脫自己的衣服,隨後有什麼黏糊糊的液體流到了肌膚上,不太舒服。
她半閉著眼,鼻尖聞到了甜膩的滋味,咕噥道:“是什麼……”
“蜂蜜。”
意識渙散前,她仿佛聽到了男人不懷好意的回答。
許柔是被……醒的,巨大的快樂和刺激讓她四肢百骸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酒精的後遺症和困意一掃而空。
男人的動作肆意而狂野,一點都沒客氣,鞭撻著身下這具嬌軀。
“荊念……”她可憐兮兮地喚他的名字,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想掙紮,可是腳被什麼東西栓住了,活動範圍極小。
他一下比一下更深入,眼裡都是情.欲和迷戀:“你是我的,對嗎?”
她嘗試著說話,可是一張口全是羞恥的嬌喘和吟哦。
他聽著少女堪比人間天籟的嫩嗓,嬌嬌弱弱求他彆這麼用力,骨子裡那點戾氣和偏執全被激了出來。
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病沒好,她依舊是他最嚴重的癮。
許柔在這個久彆重逢的夜晚體驗到了這輩子最不被當人的經曆,她無力地趴在床上,腰塌下去,咬牙忍了一會兒還是哭出了聲音:“荊念你變態,你就是故意引我來這裡……”
他反剪了她的雙手,眼睛掃過那鎖鏈,俊秀側臉染上情動時的緋紅,低聲喘息:“是我的錯。”
一邊道歉,一邊做著禽獸不如的事情。
許柔真是第一次體會到了小H文裡女主的心境,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麵對著需索無度的男主,最後隻能四肢虛脫,昏死過去。
沒錯,她是真的精疲力儘失去意識了。
後半夜有一大段記憶是空白的,等到清醒過來時,喉嚨已經沙啞到半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這個房間是個閣樓,沒有家具,除了一張床就隻有地麵上的羊羔軟墊,她累得抬手指的氣力都沒有,竭儘全力坐起身後,才看清了腳踝上的鎖鏈。
這是人乾的事情嗎!
她憤怒地錘了下床,正巧碰到男人神清氣爽地走進來,麵容淡漠高潔,舉止優雅,半點挑不出錯,和昨夜那個色.情狂完全聯係不到一處去。
“醒了?”他微笑著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許柔身子發顫,沒能避開,一雙杏眼瞪著他:“你早安排好了對嗎?”
他抱她到腿上,一手撥弄著鏈條搭扣上的寶石,輕笑道:“我想了很久了,如今總算美夢成真。”
竟然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她簡直要為他的厚顏無恥鼓掌,扭身就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任由她撒野,直到少女尖尖的虎牙刺破了皮膚,才悶哼了聲。
許柔鬆開嘴,有點心疼,硬著心腸道:“你自找的。”
他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恩,不過值了。”
她深吸了口氣,試圖講道理:“我們已經登記了,是合法夫妻,你要玩什麼花樣我都能配合,隻要你提早通知我……”
“你確定這個也可以?”他又撥了一下鎖鏈。
許柔忍氣吞聲:“這個嘛,等以後……”
他笑笑,眼神很熾熱:“但是我等不及了呢。”哪怕是大白天,光是看看少女被囚禁的樣子,他都有反應了。
她伶牙俐齒的口舌無法接話,眼睜睜看著男人又壓上來,折著她的腿為所欲為。
耳邊是他溫柔又惡意的低語:“怎麼辦呢,小夜鶯,我覺得你這次要惱我很久,所以我還是先把本錢都討了吧。”
她睜大眼,哭唧唧地討饒:“我保證不惱你,你現在放開我就好。”
“不行哦。”他咬著她的耳垂,笑得很壞:“不是說好要把情人節禮物,新年禮物都補給我嗎?就現在吧。”
這討禮物的方式太驚世駭俗,也太叫人生氣。
許柔兩天沒出過閣樓,腳上鎖鏈夠長,足夠她去臨近的浴室洗漱方便,吃飯是荊念親力親為喂的,喝水也是他全程伺候。
聽上去很美是不是?
但吃飽喝足以後就得被迫侍寢。
無論她說什麼狠話,拍什麼馬屁都沒用,就得老老實實承受。
他說這是他的一個夢,他做了好久的夢,如今夢境成了現實,他要完滿,以後再也不逼她做不願意的事了。
許柔冷笑了聲,鬼才信。
她氣瘋了,在島上剩下的日子裡都沒和他說幾句話,回國後更是一頭紮進了實驗的海洋,連出發去柏林那天都沒通知他,自己一人坐上飛機撤了。
這難以啟齒的事情她和董妍也討論過。
董大妞不以為然:【你爽了沒?爽了就行,再說是你男友,是你未婚夫,又不是陌生人,矯情個屁啊!】
許柔發飆:【你試試被綁在床上兩天兩夜?你以為拍五十度灰呢!】
董妍:【感覺好刺激,下次我也找大苗玩玩。】
許柔:【……】
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懶得和董大妞再廢話了,回到柏林租住的小公寓後,一心一意倒數據。
交流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她當然珍惜。
期間男人每天晚上都會打電話過來,問她氣消了沒。
日子過去好久,她其實沒有特彆生氣了,當時也就是不爽太過屈辱的承受姿態,而且耗時太久,要是讓她在上麵……
那可能就大不一樣了。
不過想歸想,這話不能亂說。
許柔在H.C研究所的交流非常圓滿,四個月的時間臨近結束的時候,甚至還有幸和他們一同出席了在德國舉辦的基因科學學術交流會。
交流會上多的是能人大拿,她受益匪淺,互相留了不少科學家的聯係方式後,才回了公寓。
月明星稀,長長的走廊上站了個黑影。
她沒敢走近,直到辨彆出身影有些熟悉後,才試探道:“荊念?”
他轉過臉來,眉眼一如既往地精致,表情有些無奈:“還要氣多久?”
許柔轉開鑰匙,進了門,把他的行李箱拖進來。
男人跟著走進來。
她看著他,慢慢走近一步,想說點什麼緩和氣氛,然後親親他給個台階下了算了。
還沒來得及動作。
她手裡突然多出一根小皮鞭。
特彆熟悉的款式,上次陸衍的騷包飛機上似乎有一箱情趣用品裡也有這麼一根。
他把外套脫了,指尖從上往下,慢吞吞地解襯衫扣子。
美男脫衣,養眼得緊。
尤其是上半身赤.裸,人魚線和腹肌再無衣物遮擋後,許柔沒忍住咽了口唾沫。
他的口氣無辜極了:“女王陛下,要不你也報複回來?”
她怔了半刻,揮了揮小皮鞭,得意地笑了。
於是又是一夜胡天胡地。
許柔清醒過來後,看著身上的青青紫紫,還是覺得自己虧了,她趴在男人胸口上,汗津津的臉上帶著懊惱。
他反而神采奕奕的,從書桌邊拿了隨身智能筆電,打開圖片給她看。
許柔湊過去:“什麼呀?”
他把設備遞給她:“你挑一下。”
全是華美的婚紗款式,出自好幾個設計師的手筆,每一位……都挺出名。
手工蕾絲和複古花紋太迷人了,她不由自主被吸引,看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我們要辦婚禮了?”
他捉著她的手指,放到嘴邊,親了一口:“不是說好畢業麼?”
許柔義正言辭地糾正:“還有半學期!”
他驚訝地眨眼:“可是我請帖都發了。”
什、什麼!
她急了,直接翻身騎到他身上,佯裝掐著他的脖子,惡狠狠地道:“說!你背著老子乾了什麼!”
他指指行李箱最外側的口袋。
許柔跳下床,果然看到了一張請帖,燙金紅紋,偏中式的風格,客人名單沒寫,隻有邀請人的落款——Jing and Xu
她哆嗦著手:“你!”
他唇角彎起:“要抓緊時間了,婚禮就在下個月呢。”
“啊!”許柔尖叫一聲,撲向他,拿著枕頭拍他的臉:“荊念你有毒啊?你信不信我逃婚!”
他任由她打鬨,直到她精疲力儘,才提著她的腰往上托了托。
兩人麵對麵,鼻尖抵著鼻尖。
他一字一頓地道:“你要是逃婚,我這輩子也不會娶彆人,就一直等著你。”
夏日的午後,打著冷氣的屋內因為他這一句話陡然熱起來。
她低著頭,耳根子紅紅的。
他繼續道:“你有夢想有衝勁,有想要實現的目標,你就去做,我不會把你綁在身邊。結婚隻是個形式,然而我恰恰最需要這種形式。”
她脫口而出:“為什麼?”
他抿著唇:“我渴望讓全世界都能知道我們的關係。”
安全感太少,占有欲又太強。
他是人間浮浮沉沉的靈魂,遇見了她,才知曉了活著的滋味。
沒有過親情,也無太多友情,唯一剩下了愛情,全給了她,若不能得到她的回應,他一定會死的。
這話說出來太可怖。
他不想嚇到她,輕聲道:“你要什麼都可以,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她慢慢地抬起頭:“我不要彆的。”隻要你。
他聽懂了,眼神濃烈起來,把她的手按到心口,有些忐忑地道:“所以……小夜鶯,你的答案呢?”
她眼睛裡都是笑意,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傻瓜,你在緊張什麼。
不管你的過去有多狼狽,不管你的前路有多崎嶇。
隻要和你在一起,那就是我的榮幸。
我愛你。
隻愛你。
這一生勿論榮華亦或苦難,都會伴你攜手前行。
至死不渝。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