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勾唇:“很好。”
……好什麼?
然後晚上被男人壓在床上,受不住想哭的時候,終於明白那男人的“很好”是什麼意思了。
他又久又長,好像從沒碰過女人似的,把她全身都摸了一遍,那粗糙滾燙的手掌,讓她在他懷裡一遍遍的顫栗。
他還很放縱的多做了一次,最後那一次直接抱著她坐在他懷裡,讓她特彆的受罪,做完後也沒回隔壁床,擁著她睡去,一反常態的親密。
葉蓁傷好了卻沒有出院,反而各種各樣的檢查多了起來,藥也是一大把的吃,魏紹對著她時看不出什麼異樣,姚特助卻沒有修煉出魏紹的滴水不漏,他來串門時,看著她就像看一個將死之人。
葉蓁遍明白,她可能得了某種治不好的病,所以魏紹不讓她出院,還對她那樣留戀。
她沒有去問誰,檢查和吃藥都很配合,大概就是她太乖了,魏紹看她的眼神變得更危險,他雖然顧忌她的身體很少和她做,卻習慣和她接吻,撫摸她的身體,有時也會在黑夜裡咬著她耳朵喊她“蓁蓁”。
那樣親昵的溫柔,是黑夜裡難訴的衷腸。
葉蓁主動吻了他,喊他:“魏先生。”
她很久沒喊過他魏先生了,魏總魏總的叫得無比生疏,她的示好,直接讓男人壓了下了,嘴唇和身體纏著她,就算力道很溫柔,可他久得葉蓁嗚咽著在他後背撓了一爪子。
男人聲音低沉的一聲輕笑:“蓁蓁。”
葉蓁迷迷糊糊的想,這男人的聲音可真好聽。
次日一早,魏紹起床去公司,葉蓁也起來,給他係好領結。
男人摸著她的臉說:“好好休息。”
葉蓁抬頭看著他,點點頭。
出門的時候,魏紹說:“聽醫生的話,我晚上過來。”
葉蓁笑著搖搖手:“魏先生,再見。”
不過這一彆,魏紹突然接到姚特助打來電話,說葉蓁不見了。
自此之後,魏紹動用了所有的力量也沒有找到葉蓁,她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去見過葉蓁的父母,她父母離異,各組家庭,就連她的病情都不知情、更彆提知道她在哪兒了。
不過倒是都說,她給他們打了一個電話,然後給他們轉了一筆錢。
魏紹對這兩位長輩陡然生出一股厭煩。
他找不到她,無論哪裡,都找不到她。
她是鐵了心離開他。
直到過去兩月,曼達突然闖進辦公室,神色淒惶,眼眶通紅,眼裡是悲是痛。
他再次見到葉蓁,是在海邊的小村莊,大冷的冬天,那個女人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在沙灘奔跑。
她對著他招手,消瘦的臉頰化著美美的妝,笑容燦爛,卻掩飾不住她身上久經病痛折磨的疲倦:“魏先生。”
“我叫魏紹。”
“魏……先生……”
“魏紹。”
“魏紹……?”
“嗯。”
“魏紹。”
“嗯。”
魏紹三十五歲,老爺子身體愈發不好,醫生說他活不了多久了,家裡連墓地都給看好了,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即將命不久矣,說得最多的就是魏紹的婚姻大事,他在盼著魏紹結婚生子,這是他最大的願望。
在老爺子大壽的時候,馮舒雅為他介紹了一個女人,魏紹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沒有拒絕。
女人安靜文雅,知書達理,會是個好妻子。
他和她都不是喜歡說話閒聊的人,也很少外出約會,她很少對他提出要求什麼,最多的便是共進晚餐。關係不遠不近不鹹不淡,直到雙方家長提出結婚。
關於結婚的事情,魏紹從不過問,無論馮舒雅在他耳邊嘮叨什麼,他都隻是聽聽。
麵對魏紹的冷淡,馮舒雅不止一次歎息:“辛虧真真性格好,不然你這性子可怎麼辦,結了婚就不能這麼冷淡的對妻子了……”
他冷漠嗎?當然不,他曾經也瘋狂的尋找過一個女人。
婚期臨近了,他卻一點沒有新婚的期待和喜悅,甚至心裡一點點的飄出浮躁,生出抗拒。
他沒那麼想結婚,他不想結婚。
“魏紹,我們的新婚旅行,我想去看海,可以嗎?”
“海?”
“嗯,海麵寬闊,天海一線,波瀾美麗,能讓人感到平靜。我喜歡看海。”
平靜嗎?
所以就一個人去海邊平靜等死?
真真發現,婚期越臨近,魏紹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的沉默失神,他在想起什麼,回憶什麼,那是她無法觸碰的領地。
圈裡都在傳,魏紹心裡住了一個女人,這幾年一直在找她,而對方從來沒有出現過,他卻沒有放棄尋找。
魏紹被拋棄了。
所以魏紹此刻是在懷念那個女人嗎?
真真很難過。
終於在結婚前夕,她忍不住問他:“能不能忘了她,喜歡我呢,我可以等,不論多久。”
魏紹似乎是笑了一下,“忘了誰?”
“你心裡一直念著的女人,她既然不回來,你不要再喜歡她了。可以麼?”
男人看著她,凝神安靜了好久好久。
他沒有答應他她,給她承諾,反而低聲呢喃,“是的,我心裡住了一個人,我可能是喜歡她……”
幾天後,魏紹不顧一切解除婚約,馮舒雅罕見的沒有生氣發火,父親浪蕩花心,生的兒子卻是癡情種。
她依然去見了魏紹,勸道:“她死了,你比我更清楚,她死了。”
魏紹說:“我知道。”
“你知道還……”
“與她無關,是我不想。”
馮舒雅歎息著離去。
解除婚約帶來不小的風波,他都應對自如,唯有老爺子那邊需要他儘心安撫。
曼達拜托姚特助讓她見一麵魏紹。
自此曼達婚後懷孕就辭了工作,和丈夫一起做了點小生意,事業小有所成,不過這還是她第一次拜托姚特住幫忙。
“你怎麼突然要見魏總?”
“有件事情,我想魏總應該想知道。”
姚特助想到了葉蓁,他向魏紹說起葉蓁的朋友曼達想見他,魏紹想了一會兒,點頭同意了。
他帶著曼達去了魏紹的辦公室。
魏紹如今已是魏家掌門人,自從四年多前魏巡買凶殺人的事情暴露,魏紹便一舉拿下魏家掌控權,他行事周全,手段狠辣,所有有異心的人都被他鏟除,無人是他的敵手。
但曼達沒想到,魏氏總部辦公室居然和星皇一模一樣,隻是大了幾倍而已。
而久未見麵的魏紹,渾身的強大氣場更是讓人不可忽視。
他看著她,麵容英俊,眸光冰冷:“聽說你有事情要告訴我?”
曼達嗯了聲,想她以前工作的時候怕魏紹,如果過去幾年了,居然還怕魏紹。她從包裡拿出一個藍皮的筆記本:“這是葉蓁的,之前一直在我這裡,如今,我給你保管吧……”
男人的目光落在筆記本上,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看,“葉蓁的?”
“葉蓁讓我不要給你,讓她死了就燒掉,是我舍不得……我看見了你解除婚約的新聞,所以就來了。”
“她和你說過什麼嗎?”
“沒有。”
曼達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姚特住上前來:“怎麼樣,魏總說什麼了嗎?”
曼達搖搖頭。
她其實也在害怕,害怕自己想錯了,那個日記本裡記載了一個女人最卑微的愛,她怕魏紹嗤之以鼻,她知道像魏紹的那樣的男人並不是什麼長情的人,曾經已經過去許久,他還會記得她麼?
過了好一會兒,辦公室裡突然傳來一陣巨響,是東西落地的聲音。
伴隨那響,還有男人的低吼。
姚特住大驚:“怎麼回事?你乾了什麼?”
曼達說:“我沒乾什麼。魏總應該是明白了,再有錢有勢,也挽不回遺憾。”
那倆人從未表白過自己的心意,直到天人永隔也不知道對方對自己懷著的真實感情。
痛苦嗎?後悔嗎?都晚了。
黑色的書桌上攤開一個筆記本,純白色的頁麵上記載著幾行文字文字。
女人的字跡秀氣:
“那是我和魏先生離得最近的時候,他坐在我對麵,吃著我親手做的飯菜,也是我最幸福的時刻。
然後他決定不要我了。”
微風吹過。
魏先生,魏先生,魏先生,魏先生……
密密麻麻,如泣如訴。
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葉蓁驚得一下從椅子裡坐直了,魏紹怎麼突然發來這樣一條信息?斷絕關係嗎?不過很快的,她又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