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嬌盯著岑清澤手裡的菜,她捏著妹妹的手,徐美姍連忙道,“未來姑父,姍姍餓了。”
岑清澤聽到這話,他沒有被那一句‘未來姑父’迷昏了頭。
“都住在同一條街上,還會迷路嗎?”岑清澤看向徐曉曉,“現在的人販子太過猖獗,一沒有注意,孩子可能就被拐跑了,你先把菜拿進去,我送她們回去。”
這對姐妹都叫他未來姑父了,他總得把人送到家門口。
岑清澤不可能讓徐美嬌姐妹進去徐曉曉家,這兩個人就是狗皮膏藥,沾上了,就彆想甩開。
“行,你把人送過去。”徐曉曉道,“雖然我跟他們斷親了,不算是他們的姑姑了,但是防範人販子,人人有責。”
徐曉曉覺得岑清澤說的話有些逗,她還是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這個年代,沒有監控器,很多小孩子在家門口被拐跑的。不隻是男孩,也有女孩被拐跑的。
徐曉曉和岑清澤兩個人確實可以不管這兩個孩子,可是這兩個孩子總過來,那也不成。岑清澤過去徐宗輝的家,他見到了孩子的父母也能說上幾句。
“姑姑……”徐美嬌睜大眼睛看著徐曉曉。
“我不是你們的姑姑了。”徐曉曉道,“我跟你們不陌生,但我們不是一家人。你們餓了,找你們爸,找你們後媽,彆來找我。我沒有義務養你們,除非……除非你們的爸媽都沒了!真要是那樣,我也不可能養你們,頂多送你們去福利院。”
徐曉曉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該怎麼做,如何才能不被這些人攀咬上。那些人要攀咬她,她不給這些人機會,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躲得遠遠的。
“我爸才不可能沒了。”徐美嬌一聽這話就氣。
“那你們趕緊回去。”徐曉曉道,“有爸的孩子,哪裡還要找彆人養你們呢。”
徐曉曉從岑清澤的手裡接過那些菜,她拎著菜進院子。徐美嬌想要跟上去,被岑清澤阻止了。
“這不是你的家,來,我送你回去。”岑清澤道。
“不,不用你送。”徐美嬌不滿,自己帶妹妹過來是想要吃好吃的,卻沒有想到沒有能成功吃上好吃的東西。
這讓徐美嬌非常不樂意,徐曉曉就是她的姑姑啊。什麼斷親不斷親的,這都不算數的。徐美嬌認為徐曉曉應該多關心她和妹妹,徐曉曉得讓她和妹妹進去吃好吃的。
徐美嬌牽著徐美姍要走,她瞥了一眼徐美姍,這個妹妹真沒有用。
岑清澤還是跟著徐美橋姐妹過去,徐宗輝沒有在家裡,在家的是林靜。岑清澤不覺得跟林靜說有什麼不對的,林靜跟徐宗輝已經結婚,林靜是幾個孩子的後媽,她是孩子的監護人,她有資格去管那些事情。
“雖說孩子不是你親生的,但是你是他們的表姨,也是他們的後媽。”岑清澤道,“你有義務撫養他們,對他們的教育,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們家現在還沒有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不到缺孩子一口吃的時候
,我建議你們還是讓孩子明白事理一點。裝傻充愣對彼此都沒有好處,大人斷親,小孩子年紀小,這就不作數了嗎?”
岑清澤沒有說那麼多法律條款,他知道的是這些人全都TMD在裝什麼都不知道。孩子沒有在家,林靜會不知道嗎?不,這人知道,她甚至知道孩子是去徐曉曉那邊,他聽徐曉曉說這兩個孩子昨天就過去了。
這些人分明是想徐曉曉麵對孩子的時候會不會心軟,孩子們童真,看上去還幼稚,可可愛愛的。
岑清澤是律師,他見過各種各樣的人,還見到那些夫妻為了離婚讓孩子做假證的。小小的一個孩子,他們也有可能撒謊,大人還不認為他們撒謊了。
因此,岑清澤看到徐美嬌姐妹的時候,他沒有心軟,更沒有勸說徐曉曉。就算他們兩個人買了很多菜,那也不是給徐美嬌姐妹吃的。
林靜隻覺得岑清澤氣勢很強,“你……你跟曉曉還隻是男女朋友吧?”
“我還可以是她的代理律師。”岑清澤道,“曉曉選擇住在附近,不是因為他們念著你們,而是這邊距離學校近,也安全。”
有的人可能認為徐曉曉做的不對,徐曉曉應該跑得遠遠的,去陌生的地方。可她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發生意外也沒有人知道。
有的人悄無聲息地死在外麵,有的女大學生被騙去了山溝溝……
各種情況層出不窮,徐曉曉在彆的城市發生意外,這邊的人隻會覺得是她自己不想回來,她要跟他們永遠劃清界線。沒有人知道徐曉曉是死是活,彆的城市還覺得是這個陌生人換了工作才沒有在家裡的。
哦,也許房東會去看房子,房東要收租,沒有人交房租,他們當然會看看。還有單位的人,單位的人還可能覺得這個人是攜款潛逃之類的。
岑清澤覺得徐曉曉做得很好了,她頂著彆人異樣的目光一直堅持著,沒有因為彆人的不悅,她就非得去改變自己,非得要遠離這裡。一時衝動可能釀出惡果,在這個人口流動少的年代,一個學生在要在彆的城市有紮實的人脈基礎,這不大現實。
“你們最好彆企圖利用她。”岑清澤道,“如果你們認為單單是立字據斷親不夠,還可以登報。”
林靜被岑清澤說得一愣愣的,她還想著岑清澤隻會欺負自己一個弱女子。
“等孩子他爸回來,再跟他說。”林靜緊緊地抓著衣袖,她感覺到了壓迫。
岑清澤不管林靜是否緊張,該說的話都得說,不能說因為這個人是女人,他就不說這些話。岑清澤不是一個亂發散心的人,因為孩子因為女人,所以就不說,顧忌這顧忌那,那他當什麼律師,還不如直接去精神病院住著。
真要那樣,岑清澤早就瘋了!
“你們兩個人是平等的。”岑清澤道,“你成了他們的監護人,該管的還是得管。不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彆的地方,你心裡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你不管,是你的失職。”
“你……你說話太難聽了!”林靜紅著眼睛。
“真等到上法院,話能更難聽,現在這些話,隻是普通的話。”岑清澤道,“現在隻是口頭說說,你們也可以當這是警告。”
“……”林靜抿唇。
岑清澤沒有同情林靜,他走了。
岑清澤一走出來,路邊偷聽的人當作他們連忙假裝在做彆的事情。岑清澤剛剛就是站在大門口靠裡麵一點的位置跟林靜說話,站在其他人能看到的地方,讓彆人都知道自己說什麼。
等岑清澤稍微走遠一點,趙大媽探頭看看林靜。
“真是夠夠的,非得讓人家男朋友以律師的身份過來。”趙大媽跟身邊的人道,“這都立字據斷親了,他們還有臉讓孩子過去蹭吃的。就算沒有斷親,分家了,不是一個家了,那也不好蹭吃蹭喝啊。”
旁邊的看著趙大媽,他們真心覺得這不像是趙大媽說的話。
如果是徐曉曉過來跟林靜說那些話,趙大媽一定說徐曉曉太過薄情寡義,說徐曉曉這個當姑姑的太狠心了,徐曉曉怎麼能不幫襯侄子侄女呢。換成岑清澤過來說,趙大媽想岑清澤可是知名的大律師啊,自己還是彆跟岑清澤唱反調。
這些人就是如此雙標,同樣的話,不同的人說,效果不一樣。
“這麼沒臉的事情,小孩子不知道,大人能不知道嗎?”趙大媽道,“還真是跟人家大律師說的那樣,都是在裝傻。”
林靜聽到趙大媽的聲音,她內心十分憋屈,卻不敢走出院子。她走出院子了,彆人見到她,他們又會糊弄她,說他們說的是彆的話。
“不是說明天給你們買肉吃嗎?”林靜看向徐美嬌姐妹,“你們怎麼還跑過去。”
“那是我們的姑姑,你們不都這樣說嗎?”徐美嬌道。
徐美嬌年紀小,說話直接,彆人跟她怎麼說,她記下了,她去做,要是有其他人再問她,她還會直接說出彆人跟他們說的話。徐美嬌下意識想要推脫責任,要為自己辯解。
“他們那麼說,是讓你記在心裡,不是讓你說出去。”不知道是誰在那邊大聲地說了一句話。
林靜臉色微變,她走出院子,那些人早已經一哄而散。
“做飯,做飯,該回家做飯吃了。”
“哎呀,都這麼晚了,再晚點,等著吃夜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