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過,他會幫助她的。
茯芍遊近,還未開口,便猛然觸到一片甜膩的酒香。
“姐姐?”她迷茫地望著陌奚,“你也發青了嗎?”
她有些犯愁,怎麼四千年修為也還要發青?那得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陌奚下意識上前,他的本能讓他靠近茯芍,她是那樣芬芳四溢,融合了天地間最蓬勃的生機。
沒在草間的蛇尾玉潤緊致,每一處彎曲都優美嫵媚。
她說話時的嗬氣、瞳孔折出的光亮都成了蛇類無法抵擋的香餌,迫使蛇瘋狂朝她靠近。
幾寸之後,陌奚停了下來,並向後退去。
他瞌了瞌眼瞼,於身周布下結界,隔絕外界的氣息。
但先前沾到的殘香卻不肯就此放過陌奚。
溫熱曖昧的芳香化作漴漴流水,順著他的上顎流入喉管裡,一路滋潤過血肉經脈。
看不見的絲線飄飄忽忽地觸碰雄蛇最隱秘的深處,天真爛漫又熱情洋溢地遞出邀請。
年輕、鮮活的味道不斷刺激著陌奚,催促他立刻占有眼前心心念念的雌性。
滿足她——她是那樣的美麗,而他是這裡唯一的雄妖,隻有他可以滿足她的身體。
七寸隱隱發燙,裡麵的蛇心以不同尋常的頻率躁動著,眼角的毒液腺酸脹發癢,時刻都能泌出甜美惑人的毒液,用來讓他心愛的雌性墮落沉淪、離不開自己。
星光下,那雙琥珀色的圓眼信任地望著他,沒有半點防備。
陌奚閉上眼,隔絕自己的視線,可黑暗之中又浮出一聲聲夢幻的回憶。
她說,「我喜歡姐姐,在努力討好你」
這一聲後,又接誘惑的勾引,「姐姐,喜歡我吧,好不好?」
陌奚喉結微動,他很清楚這些不過是氣味的影響。
他會占有她,但必是出自本意,而非發青期的威逼。
意識仿佛抽離,居高臨下地俯視下方的蛇姬。
他冷眼看著茯芍微紅的臉頰和難耐扭動的蛇尾。
他不是無知的爬蟲,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操縱篡改他的意誌。
肉.體、氣味,這些最低級的□□,早在他開智的那一刻就已徹底擺脫。
意識漸漸歸於平靜,但血肉則癲狂起來。
先前那些美好的躁動一下子變得尖利扭曲,萬鬼惡嚎一般在陌奚體內淒嘯。
他的身體發出了激烈的抗議,暴怒地駁斥陌奚後退之舉。
這反應越強烈、越痛苦,陌奚就越有興味。
四千多年來,他打敗過無數頂級大妖,殺死過數不清的仙尊道祖,可沒有哪一個對手,比他自己更有趣。
沒有一個生靈可以徹底違背自己的本能,億萬年以來,本能主宰著一切,控製著所有。
比起虐殺有形的弱敵,陌奚更樂意馴服萬古而來的強大本能。
成妖後,他沒有輸過這場博弈,但今天,體內的本能前所未有的強悍,需要他耗費全部心神。
這一世的茯芍,實在是明豔不可方物。
陌奚調整的時間有些太長了,至少眼前陷入發青期的蛇姬等不及了。
她一把抱住陌奚的胳膊,柔韌溫涼的軀體緊密地貼上了他。
“姐姐、姐姐,”帶著撒嬌意味的聲音響起,她仰頭催促,“你說過要幫我的……”
這聲音像是一根輕柔的羽毛,但當它落在極致的平衡點的另一側時,這場千鈞一發的對峙立刻朝一側重重墜落。
陌奚倏爾睜眸,蛇瞳豎成一線,泄出兩分陰鷙的狠戾。
發青期的雄蛇,絕不可輕易靠近。
出現在陌奚視線裡的是全然信賴的嬌顏、白皙纖細的蛇頸,以及那在黑暗中也鮮豔奪目的點翠發釵。
醒目的藍綠色像是一幅烙印,高調地彰顯著佩戴者和他之間的關係。
蛇信違背主人意誌,探了出去。
霎時間,全線潰堤。
陌奚差一點要扭斷茯芍的脖子,消除這個令他失控的存在。
可憤怒也是失控,這份殺意也是失控。
這兩者比情.欲要容易控製得多,陌奚很快將其平息。
茯芍不懂陌奚在想什麼,她本能地伸吐蛇信,在空氣中尋找能夠舒緩自己的信息。
她探了出去,沒有再嗅到喜歡的酒香。
茯芍有些不滿,將自己和陌奚貼得更近,但再怎麼親近也聞不到他的氣息。
發青期下的心緒有些混亂煩躁,她沒道理地開始發脾氣,想讓陌奚滿足她——雖然她也不知道陌奚能滿足她些什麼,可她現在不是很講道理。
好在她到底不是凡蛇,有足夠的理智。
茯芍的情緒一波一波的,高峰之後,回落下來,她自己也覺得自己無理取鬨。
姐姐隻是雌性,又能幫她什麼呢。
她鬆開了陌奚,打算用老辦法——找棵大樹安撫自己。
轉身之際,茯芍被一股力道拽住。
逆著月光,妖冶的墨蛇低頭,貼著她的額間,冰涼的指腹碾過她的嘴唇。
“還想要毒液麼。”他輕輕開口,咫尺之間的距離,他說話帶出的甜膩香氣立刻湧入了茯芍的犁鼻器。
他的聲音還是溫柔的,氣息卻有些微妙的異樣。
茯芍愣了一下,隨後驚喜地點頭,這真是個意外之喜!
那雙剔透翠綠的蛇瞳,如綠湖一般,蕩開層層笑的漣漪。
茯芍呼吸一滯,她直覺那湖底盤踞著什麼,十分危險,卻也足夠美麗。
按在茯芍下唇上的指腹用了點力,他說:“芍兒,你得用點什麼和我交換才行。”
茯芍呆呆地問:“什麼?”
她溺進了那雙翠綠的眼眸裡,思緒渙散,無法集中注意力,隻能茫然地重複陌奚的話語。
不等她反應過來陌奚說了什麼,左手被扯向了高處,腕骨和陌奚的耳尖齊平。
麻癢感刺了一下她,冷月下,墨發披散的蛇妖低頭,長長的獠牙刺入了她的小臂。
金色黏稠的毒液和茯芍的血一起蜿蜒流下,金和紅最終彙聚混合,在瑩白的小臂上形成了詭異而奇特的色彩。
滴答——
自始至終,那妖冶的蛇瞳沒有挪開寸許,即便吸血,也直勾勾地盯著茯芍的眼睛。
無有半點笑意,陰暗、黏膩,像是剛從黑暗地.穴裡鑽出的蛇一樣,帶著陰冷的潮氣,以及狩獵前夕的淡淡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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