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而來。(2 / 2)

月下謀愛 Fuiwen 8764 字 10個月前

沈虹輕歎:“但是桐桐,你爸爸希望你回駱氏去,你回來比在卓氏當助理好得多。”

“駱氏現在,乾媽……”曲疏桐輕籲口氣,“坦白說我才畢業幾年,我目前沒能力接任集團何況還是臨危救急,我很清楚我現在經驗不夠,無法靠自己挽回駱氏如今的局麵,我隻能靠卓氏。”

“那要是卓楓最後敵不過卓家長房,那你不是也兩手空空?”

“他都敵不過,我何德何能能一個人挽救駱氏於水火。”曲疏桐語氣淡然,很有自知之明也早就看清自己的未來了,她是一定要報仇,但是唯一的希望確實也隻是靠卓氏,如果不行,那就不行吧。

“桐桐……”電話裡的女人一下子便著急了,好像從她話裡看到一座傾塌的高樓,看著自己的駱氏集團忽然之間就頹敗如山倒。

她對曲疏桐說:“無論如何,駱氏不能倒,那是乾爸乾媽一輩子的心血,其中還有多少是當年曲氏的業務,我不能看著駱氏好不容易重振當年曲木方舟的輝煌後,如今再次一起走下坡路。

駱霧我是不指望了,桐桐,駱氏和曲氏就一個繼承人,這個集團最終是要給你的。”

掐了電話,曲疏桐安靜地思考了一番這段引誘性的話,最後出去。

舉著酒杯在場內應酬了一圈,她代替卓楓把該有的談話摸了一遍,確定了幾個合作項目的情況,最後轉頭看到演奏區的一架鋼琴,想了想卓楓剛剛微信裡的話,就走了過去。

就當給她家親愛的卓先生養養精神吧。

怕他錯過,曲疏桐還發微信給他:“卓先生注意一下,你家兔子要給你進行精神補償了。”

卓楓:“……”

有了不久前台上那一番漂亮奪目驚豔四座的致辭,眼下年會上的人對曲疏桐的關注度很高,此刻見她獨自一人款款往鋼琴漫步而去,原來還觥籌交錯的大廳忽然就自動地為她騰開一條路。

待她在鋼琴前落座,所有目光便都凝固在那兒不再動。

曲疏桐彈了一曲她很喜歡的《花之舞》。

偌大會所的燈光不知什麼時候悉數暗淡下去,隻亮起一束獨屬於她的追光燈。

紐約下雨,而大廳裡似驟然下起雪。

女人於浩瀚夜色中背著人群十指如舞翩然而起,四周樂章如流星,於黑夜下淋漓儘致地墜落鋪開。

中央大廳裡唯一的一束光讓那細膩婉約的背影仙氣濃得化不開,人之極目之處全是她纖細背上蕩漾著的一片如瀑青絲,搖曳的一縷縷都讓畫麵仿佛特效美景一般,璀璨不可方物。

場內不少精英高管眼底生光。

卓氏華盛頓公司的高管已經跟旁人打探了,“這不是卓總的特助嗎?之前她同卓總去出過差,什麼時候成女朋友了?沒聽說啊。”

“二人低調得很,沒怎麼公開露麵,這次大抵是因為卓總來不了,她才會出麵。”

“那她是先成了女朋友,才當的助理的吧?看著年紀很小,這個年紀一般人哪裡夠得上這個位置。”

“哦,那倒不是,她還真全憑本事,原來據說是總經辦的秘書,後來據說是年終會議上她替他們生病的總經理出席,而後在會上因為一個項目和其他洲總經理起了爭執,最後一人壓倒了他們無數人。卓總當場肯定了她的觀點,後來就被他調走了。”

“哦,就是這個人。”定睛看著那動人的身姿,華盛頓高管恍然表示,“我聽說過。”

“是的。”

“可惜,要是真的隻是一個表演者就好了,真漂亮。”

旁人乾笑:“那不是,這大概隻是曲小姐安排的一個熱場節目,沒提前告訴大家,所以讓人挺驚喜的。”

隨著大廳裡層層疊疊的交頭接耳聲,鋼琴曲走向了尾聲。

輕快而浪漫的音調仿佛清晨的雪,可愛地染白了紐約這座古老城池。

今晚場內的布置主題是“夜色繁華”,而繁華的夜色從來不是璀璨的燈光鑄就的,這是曲疏桐讓設計師打造的,以此致敬卓氏在美五十年的輝煌,這輝煌,從來不是靠虛無的光。

所以雲淡風輕的花之舞彈奏完後她還有另一曲適合今晚主題的曲子,但是在花之舞還未結束前,她似乎聽到了鋼琴聲之外突兀地出現了一片嘈雜唏噓聲,比那群議論聲要大。

借著鋼琴鏡麵的反光,她隱約看到了一襲長衣在夜色中晃動,似是一件皮衣,而更引人注目的是,皮衣一側的那隻手,拄著一根拐杖。

曲疏桐心跳一刹那亂了節拍,徹底扭過了頭去看。

隔著大約三米的距離和他在昏黑而繁華的夜色中對上眼的那一刹,曲子的最後一個音符在手中摁錯了,但是好在所有人都在看驀然如神祇降臨般的卓楓,無人注意到她的出糗。

曲疏桐屏住呼吸,穩住紊亂如麻的心跳與憂心,默默回頭換了下一首。

《克羅地亞狂想曲》的節奏一起出來,她又把主場拉了回來,根本無人再被卓楓吸引去眼球。

隻有曲疏桐自己,因為他拄著拐杖慢慢地走到了她身邊。

他怎麼來了???怎麼來了?那腳骨裂啊天呐,醫生說需要臥床休息,他白天明顯是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下午,晚上臉色又蒼白。

他怎麼會忽然來了……是看到卓榮找她了?

估計是,徐睿肯定跟他通風報信了。

隻是曲疏桐對於他出院,出現在年會上還是很不可思議,震驚無比,因此,這曲她從未在公開場合演奏過的克羅地亞狂想曲被她的情緒帶動得,她第一次覺得彈得如此帶感。

以前總覺得自己的氣質彈不來這首曲子,是埋沒了它,今天是覺得很適合這樣的氛圍所以第一次想試試。

結果,它成功了。

待她一曲完美地結束,曲疏桐扭頭,卓楓徐徐伸出唯一空著的一隻手給她。

曲疏桐衝他一笑,把琴鍵上的幾根手指遞過去。沒有人發現黑暗下她整個臉頰都飄起了很不正常的潮紅。

但是,被他牽離開鋼琴凳的那一刻,曲疏桐忽然想起卓楓之前提起的,結婚的事。

她忽然發現,他們這一刻很像結婚了——在萬眾矚目下,在晚宴裡最亮的一處手牽手,他穿著她清早指定的喜歡的黑色皮大衣,係著酒紅色領帶,手戴禦寒的黑手套,一身正裝,連領帶夾都是早上她親自彆上去的。

此刻固然另一隻手撐著一根暗褐黑的拐杖,但是他在努力出現在她麵前,或許是為了她的安全,為了來聽她的鋼琴?來舒緩她失落的情緒?總之在她極其意料之外的情況下忽然來了。

所以這一刻,在她也如願完成了他的寄托主持好了這場晚會,也為這場晚會如願演繹了兩首助興鋼琴曲。

就這一刻,她看著牽她手的男人,忽然覺得在醫院時她的說辭成了真,她真的是他的妻子,她沒有騙他沒有利用他,沒有對不起他對她的好,沒有不敢與他結婚,躲躲閃閃,他什麼也不會知道,他們已經走過了很多路,周邊有比克羅地亞狂想曲還熱烈的音樂,歌頌著她和他今晚的成就,風雨同舟的成就。

——他們結婚了,會白頭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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