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裡高高在上之人,最無法接受自己的優越被人打入塵埃。
提起陛下,丁采女果真忌憚了一瞬,可她怎麼能容忍自己在一個小小奴婢麵前認輸露怯,仍然硬著脖子冷笑道:“我能不能東山再起,不是你區區一個奴婢能夠置喙的!”
旎春挑眉:“哦?采女還有什麼儀仗?”
說罷,她了然一笑:“您說的不會是——太後娘娘吧?采女做出這樣興風作浪破壞後宮清淨之事,還指望太後會不生氣
?我們主子終究是救了景和郡主的,您想想,太後還會不會救您?”
旎春明白主子的意思,字字都往丁采女的心窩子裡戳。
就是要她氣急敗壞失去理智才好。
她轉身離開,吩咐著值守的宮人:“主子用了早膳後要休息,你們看好門戶,彆讓什麼阿貓阿狗的擾了主子清靜。”
丁采女緊緊摳著自己的指甲,恨到掌心被摳出了血都渾然不覺,連眼睛都紅了起來。
一日之間從得意的盈貴人到備受屈辱的丁采女,這一切都是棠貴嬪造成的!
當初是太後看重她,將她帶進宮的,何況太後又是一手扶持著陛下登基。若是太後發話,陛下一定會漸漸忘記這件事,重新寵愛她的……
冰冷堅硬的石子路一直硌著柔軟的膝蓋,將她的膝蓋刺得生疼,丁采女硬著憑著一腔恨意撐著,堅持跪滿了兩個時辰,等時間一到,她就扶著柔安的手艱難離開,頭也不回地去了長樂宮方向。
旎春倚門看著她們的身影踉踉蹌蹌越走越遠,不禁嗤笑了一聲,去向主子報信了。
薑雪漪淡淡一笑:“她既然去了太後處,那咱們就不必擔心後頭的事情了。”
午膳時間將至,扶霜和旎春帶著底下的人去尚食局用膳,一走就是一小半。
人少了,院子也清淨了許多,從窗戶望出去,院內去歲的栽的紫藤蘿已經開成了瀑布,紫瑩瑩的一片於明媚日光下搖曳,隻覺歲月祥和。
段殷凝從外麵打簾進來,輕聲說:“主子,方才禦前的小公公來了,說陛下稍後就到,您預備著吧。”
薑雪漪托腮看著外頭,淡淡道:“有什麼好預備的?”
她的語氣平靜冷淡,半分也看不出對陛下恩寵的熱切,這一幕若是落在宮中任何一個人的眼中,恐怕都要大受震撼,段殷凝一時無言,隻能恭敬的低下頭:“那奴婢去備上茶和碗筷,主子再歇歇吧。”
午膳取回來的時候,沈璋寒剛好到靈犀宮,打算和薑雪漪一道用午膳。
他並未讓人通傳,而是屏退了宮人自己走進去,就見薑雪漪神色慵懶地靠在榻上撥弄花蕊,神色百無聊賴。
早在自己來之前,他就已經讓禦前的人來知會過了,如今還是這麼一幅懶洋洋的樣子,可見她是還生著氣,所以才
不想理會。
沈璋寒這頭一次在一個女人這裡體會到吃閉門羹的滋味。
他看著薑雪漪的背影,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始,足足駐足了好一會兒,才抬步走了過去。
“瀲瀲。”
他清冷低沉的嗓音甫一開口,薑雪漪的身子便動了動,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