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剪子要起身行禮,沈璋寒抬手免了她的動作,溫聲道:“有孕的人,不必多禮。”
薑雪漪真就不動了,可嘴上去卻柔聲道:“嬪妾有孕才兩個月,怎麼就這麼嬌貴了?”
沈璋寒坐到軟塌一側,抬手放
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像是要感受孩子的生命律動一般,動作十分輕柔:“你何時都嬌貴。”
“陛下,孩子尚小,還不會在肚子裡動呢。”薑雪漪笑的有些無奈,可並未製止,反問道,“午膳方才已經備好了,陛下可要現在就去用嗎?”
沈璋寒收回手,淡淡道:“都先去側殿候著吧,朕和棠貴嬪稍後就去。”
段殷凝等人皆福身後退了出去,薑雪漪敏銳的察覺出他故意支開宮人想必有什麼異樣,柔柔抬眸看向了陛下,輕聲問:”陛下怎麼了?”
說話時,她略略揚起半張臉,如畫眉眼間似有春水瀲灩。
沈璋寒未曾開口,反而起身將她擁入了懷中。
薑雪漪有些意外的睜大了眼睛,卻並沒有追問,和陛下兩人緊密相擁,一句話都不說,單單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在把她抱進懷裡的那一刻,沈璋寒的心才終於沉靜了下來。
宮中的女人恰如繁華爭春,各有姿態。
可沈璋寒最喜歡的,就是她不似旁人麵對他時那般刻意,或客氣或討好,或直白或卑微,令人乏味。
她對他是恭謹的,聰慧自持從不僭越。
可她對他也從來都是溫婉如春,平和坦然的,未帶絲毫旁的任何情緒,隻做遺世獨立的溫柔鄉。
沈璋寒很清楚自己骨子裡的缺口需要被撫慰,可他厭惡任何人可憐他,也厭惡有人畏懼他,討好他,算計他。
丹妃之於他,有恩情,也有相伴多年的情分,可她從來都給不了他想要的。
沈璋寒了解自己。
若說他的陰暗麵是驚濤巨浪的海,墜之深便會溺亡,那丹妃就是浮木,隻能勉強抓住尋一分安慰。
可薑雪漪是小舟。
能讓他得以喘息,也能讓他暫且放下一切好好歇息。
雖然永遠都得不到真正的安寧,但茫茫大海間,哪怕遇見一艘小舟,已經足矣。
就這麼抱了她許久,沈璋寒才牽住薑雪漪的手一起往側殿走,溫聲問:“你是頭胎,又不到三個月,想來懷得辛苦。若何時身子不適熬得辛苦,就派人去尋朕,朕來陪你。”
薑雪漪微微掀眸看過去,彎眸輕笑:“陛下這樣大方。”
“若是陛下在彆的姐妹宮裡呢?嬪妾仗著肚
子去將您請了來,豈不是讓旁人都以為嬪妾有孕嬌縱,不把姐妹們放在眼裡。您雖有心,嬪妾卻不願讓陛下為難。”
沈璋寒並不在意,淡淡道:“朕既說了,便是要給你這份仗勢欺人的恩典,何須在意旁人的感受。”
“那瀲瀲和腹中的孩子恐怕就要遭人嫉恨了。陛下可要記得今日的話,是陛下硬要偏心瀲瀲的,以後也得護好瀲瀲才行。”她笑得俏皮,波光流轉間很是靈動,沈璋寒甚少見她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