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時局變故,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陛下眼下為了皇權穩固會厚待薑氏,厚待那些扶持著他起勢的臣子,可一旦權利穩定了,滿朝皆是自己心腹的時候,還會不會如此?
一個人骨子裡的敏感多疑是不會改的。
薑雪漪摸向自己的小腹,她希望這一胎是個皇子。
雖然公主也很好,她也會傾儘心血去愛,可現在的世道,唯有快快成長起來一個皇子,才能在亂世也站穩腳跟。
時間一點點過去,殿內的應酬還在繼續,可薑雪漪這個坐著沒什麼事乾的人已經有些累了。
她現在孕初期格外容易困,稍久一些就會腰部不適。更彆提今日這樣的大場合,還要時刻儀態端莊,不能丟了皇家顏麵。
頭上的金步搖實在是沉,她有些撐不住了,乾脆去讓段殷凝稟明皇後,還是暫且離席的好。
皇後得知是棠貴嬪身子不適想離席,瞧了陛下一眼便應允了。
到底還是皇嗣重要,這會兒大宴已經開始,離席不會太顯眼。
薑雪漪坐上步輦準備回靈犀宮歇息,剛走上南四宮的宮道,就聽見空曠的宮道上傳來隱隱的哭聲。
端午大宴已經開始,這會兒最忙碌的就是九州清晏和尚
食局,其餘地方反而冷清下來,尤其大宴尚未結束,四處靜悄悄的,這哭聲雖低微,也格外明顯。
從九州清晏回靈犀宮要經過南四宮的宮道,這邊離得最近的宮殿是永寧宮。
是劉貴妃所居之所。
薑雪漪心念微動,敲了敲扶手,段殷凝即刻會意,抬手示意步輦停下,輕聲道:“主子。”
她溫聲說:“今日本是佳節,不知是誰哭得這樣傷心,你去看看是誰,將她帶來見我。”
段殷凝頷首應下,不一會兒,就帶來一個滿臉淚水的宮女,抱著一包不知是什麼的東西哭得傷心。
身側的扶霜看過去,蹙眉道:“誒,這不是奴婢前幾日在尚食局瞧見那個私買雞蛋的宮女嗎?”
薑雪漪瞧她一眼,笑道:“怎麼了這是?今日好端端的怎麼這樣傷心。我記得你是魏貴人身邊的宮女,聽說魏貴人今日身子不適不能出席,你怎麼不在宮裡伺候她,反而在外頭哭呢?”
她垂眸看向宮女懷裡的包袱:“這是拿了什麼?”
那小宮女一見是棠貴嬪,又問起手裡的東西,第一反應是往懷裡藏,生怕被發現了。
她哭著搖頭,忙說:“沒什麼……奴婢……奴婢隻是有些傷心,怕進屋去驚擾了主子養病,這才在外頭哭的。”
這話明顯是搪塞來騙人的,扶霜淡淡道:“主子,奴婢聽說宮裡常常有人私拿宮中寶物運出宮變賣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小宮女一聽扶霜這話有些害怕了,忙說道:“棠貴嬪恕罪,奴婢絕對沒有偷竊宮中財物,這些都是奴婢們自己繡的繡帕,想變換些銀子而已。”
薑雪漪輕歎一聲:“扶霜,不得胡言。”
她柔柔道:“看你哭成這樣,就知道是遇著了難處。宮中的繡品在宮外一向走俏,據我所知,有些嬪妃也會偷偷賣些繡品貼補自己用。雖說於宮規不許,可到底不外乎人情,我也能理解。但是這事一般都是私下來的,你怎麼反而抱著在宮裡哭?”
薑雪漪說話的語氣一向溫柔,她在宮裡的口碑又好,眼下這麼說了幾句,小宮女就破了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