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釵低下頭:“鳳鸞春恩車,往彆的地方去了。”
新人入宮第一夜,陛下沒點她侍寢,反而點了旁人?
麗貴人的臉色倏然一變,方才神態裡的從容頓時消失不見了。
但她並未發火,隻是不悅了片刻,又恢複了神態,冷淡道:“派出去打聽消息的宮人回來了嗎?陛下選了誰?”
這時,一個小太監在窗外叩窗,說著:“小主,陛下今夜點寢了施禦女。”
“施禦女……”麗貴人原本平緩的眉峰又攢了起來,“這施禦女不過是區區縣丞之女,芝麻大點的小官出身,一輩子沒見過什麼好的,陛下怎麼會今夜就選她?哪怕是選了方才人我都能想明白,好歹還有個殿選時箜篌彈得好的印象在。”
靜釵:“誰說不是呢?您這一批就入選了四人,唯獨施禦女是出身最低的,她出身低也罷,若是個安分守己的還好。可您還記得嗎?在掖庭的時候她就自恃美貌,和那些個不入流的待選秀女說自己一定會入宮出人頭地的,這樣按耐不住,就知道不是個安分的主兒。”
麗貴人冷冷勾了勾唇,眼底輕蔑:“出身窮酸就是沒什麼見識,在她們那個縣裡,她是官宦人家的女兒,又生得貌美,自然被一群歪瓜裂棗追著捧著,可入了宮,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明日去鳳儀宮請安,自有她好受的。”
“你去且看方才人和呂常在,她們心裡必然也不痛快。”
敢和她爭,這區區施禦女也實在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翌日,鳳儀宮內,嬪妃們皆按時按點的來了,唯獨施禦女卡著時間匆匆趕到。
滿宮嬪妃華服加身,珠翠環繞,烏發梳的一絲不亂,可施禦女來得晚便罷了,一看渾身的裝束就知道起得匆忙,這會兒走得急了,鬢角的頭發都亂了一縷。
施禦女忙上前向皇後和其餘嬪妃們行禮問安,福身道:“妾身給皇後娘娘請安,妾身請安來遲了,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皇後垂眸看她一眼,並未有什麼不悅,溫聲道:“你昨夜初次侍奉陛下本就辛苦,實在來不了也無妨,既然來了便是有心,坐吧。”
“多謝皇後娘娘。”
施禦女起身後趕忙坐到末尾自己的位置上去,抬手將自己鬢邊的發絲捋回耳後,捧起桌子上一盞茶鎮了鎮心神。
這施禦女初承皇恩就這幅上不得台麵的做派,讓不少人都看了礙眼。
其實侍奉陛下沒什麼了不得的,讓她們不悅的是施禦女踩著點來,就是不夠恭謹,頭發都亂了更是說明她慢待此事。
不過是第一次承寵罷了,有什麼值得炫耀的?真能做到棠昭媛那邊三年如一日得寵再來招搖也不遲。
可恨就可恨在棠昭媛都不會如此點眼,她一個小小禦女卻這樣不知收斂。
韶妃從來就是個急性子,最看不慣那些狐媚陛下不入流的人,雖說禁足後這兩年性子修沉穩些了,不再和以前那般大呼小叫,動不動就和人爭執,可她已經複位,又因為喻將軍的緣故近來十分得意,再加上人的本性是不會輕易改變的,還是忍不住說道:“皇後寬厚,施禦女初來乍到,可要時刻記得皇後的恩典,日後侍奉勤謹才是。”
“在這兒的嬪妃哪個不曾侍奉過陛下?可沒一人是跟你一樣,晨起來鳳儀宮起來就這麼衣衫不整,發髻淩亂的。”韶妃緊緊皺著眉頭,一看施禦女端著茶杯,嫌棄地把自己手裡的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