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喂雞 奚賊之毒,堪比麝香。(1 / 2)

羅非白提起李靜婉的事, 老先生恍然,回憶了一會,道:“我想也隻有查案之事才能讓忙碌的大人您前來我們這了, 這個案子, 其實我也有點記憶, 那會學生們知道小山的妹妹失蹤了,可是著急, 還曾一起巡山查找,可惜一無所得。”

江沉白也記得這事, “我記得有這事。”

“對,那會小山舍了學業, 四處跟李家父母尋找其妹妹, 我本來想勸他的, 可是後來想想, 又無話可說。”

一戶人家,裡麵人越少, 陪伴更多,彼此感情羈絆越深, 雖是非鐵定之言,但確實是一個道理。

若有子嗣繁茂, 生了七八,死了一兩個, 頂多傷痛一段時間, 但若是隻有一兩個,若有夭折,真真如挖肉割心。

換言之,李小山也就一個妹妹, 從小陪伴長大,李家夫妻也就一兒一女,兒女孝順,家庭和美。

“山中有多少路徑?”

老先生提及山中主路既可以騎馬而行的開闊大路,另有登山路徑,騎馬上不來,得登階而上,登階小路原本三四條,但後來都荒廢了,因挨著懸崖,山穀陡峭險峻,容易出事,剩下一條最好走且風景好的。

“尋常學子,但凡體力還可,多為登階。”

羅非白讚賞:“剛剛一路來,少見學子懶散走大路的,多為登山,可見青山學院的學子文武並重,健體修身。大路開闊,也多是為您這樣的長輩跟我這般為公事來的人方便行走吧。”

老先生:“大人過譽了,老朽也登山的。”

羅非白:“......”

老先生:“大人為了公事,徒步上山,實在是辛勞,讓人佩服啊。”

羅非白:“我,騎馬來的。”

老先生:“嗯...這....大人沒有坐馬車,寧可騎馬來,可見其心之堅,騎馬顛簸之苦,甚於登山,更見辛苦了。”

羅非白:“對的對的。”

羅非白一邊訕訕,邊看了抿嘴笑的江沉白一眼,後者立即不敢笑了。

“說來也是慚愧,我雖年紀不大,但身體虛弱,不擅體力之事,還不如溫縣令老當益壯。”

老先生本來也在心裡吐槽這年輕縣令貌若女郎,連體力也不甚強健,見羅非白自慚,他反不好意思了,“溫縣令的確精神,未曾故去之前幾次上山都是徒步登山,可是矯健。”

“年少時也算陪伴溫縣令身側,見他熱衷於刑案調查,日夜不輟,如今竟也好景色風月,也甚好,可惜歹人作祟,不然他也能安享晚年,時常來青山踏青賞風吧。”

老先生也是惋惜,但並不讚同,“雖是好事,但那會也不是什麼花期,秋風瑟寒,萬物凋零,溫縣令骨子裡到底是更愛山林風野,我有一次亭中吟詩,遇上了繞山漫步的他,還建議他挑個好時節來,也多帶些人,萬一辛勞出事,也是不妙,結果他仿佛也沒太在意。”

羅非白:“他素來如此,常省刑案細節,但自身不拘小節。”

兩人都對溫縣令的死跟歹人惡行深深譴責,後來自然也提到了張信禮,老先生對他很失望,本不願多談,但提到後者參與毒殺溫縣令,他十分不解。

“此子跟溫縣令沒有交集,為何如此膽大妄為,實在不能想象,想來是有些人物蠱惑其巨利吧。”

羅非白:“您也看得出此子重利?”

老先生搖了下扇子,看向窗外,也是看著那些讀書的少年郎,大抵也是半隻腳進了某個門檻,不拘那點子聖人儒學的道道,直白歎道:“這世間,有哪些人不重利?”

讀書,多為功名。

功名是什麼?

是權與利。

老先生:“不過他可能因為出身太差,越是好強,當年入學時因被一些學生私下詆毀是山長諒其家貧而削減束脩,他羞怒之下就想退學,還是山長訓斥了他,他醒悟,後來重整信心,讀書進益很大,原以為能對得起山長栽培,後來家中出了大變故,其父欠下一大筆賭債,那賭徒都追到學院這邊了,影響實在太差,他這才退學,原本那會山長已經準備替他補上束脩。”

有這事?

張信禮為何隻字不提?所以那會也不是沒錢的事,還有彆的原因隱晦不明,也必是山長跟張信禮之間的事。

江沉白驚訝,看向羅非白,後者果然也驚訝,但又好像不那麼驚訝,提起茶壺給老先生續滿茶水。

“那山長如今可知近期這些事?”

“不知,他幾日前就啟程去了儋州,可能在儋州那邊會聽聞一些消息,肯定對張信禮十分失望。”

羅非白跟老先生談了一會,趕上後者開課的時間,便放人去了,羅非白自己則坐了一會。

江沉白出去,過會喊來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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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很驚訝,但入了閒散茶室後既行禮,眉眼間帶著拘謹跟歡喜。

“今日讀什麼?”

“《克問》,但主策問。”

江河知道不能老讓大人問,於是詳細道:“先生提到了去年太子主考,改革科舉核心,主策問,論實用經濟政學,這一屆太子雖不主考,但其改革沿用。”

“剛剛我們還在議論太子才學非凡,於國有益,不知為何非要攔下滅邪之事,四處奔波,算算時間,如今可能也在南嶺一道了吧。”

江沉白跟江河也熟,見自家大人寡言,也沒抗拒這個話題,以為她愛聽,就好奇道:“你們先生怎麼說?”

江河:“先生說太子殿下可能是擔心當年的奸臣奚相並未死絕,畢竟當年陛下礙於一些原因,最終決議不殺此人,命將其生囚於洛水華庭,永世不得出,但那天....好幾撥刺客同時夜襲洛水華庭,死傷遍地,最後不知為何引發火災,火燒焚燼,不知其中屍骸到底哪具是此人的,殿下可能擔心其死遁吧。”

“先生也說朝堂政論時,太子曾言奚相此人,於國影響殊大,應當控製奚氏一族,留待後用。”

“至今,奚氏一族都還在太子殿下....或者太子妃掌管之下。”

“若非痛恨如斯,不止於此吧。”

江河畢竟隻是一個學生,關於朝堂大事,也隻能從先生那邊得知一二,畢竟有些朝堂之事是不會宣於紙張或者縣衙公告之上的,也就清流圈子中薄有流傳。

他現在算是對先生之論照本宣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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