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格格這樣不行啊,你老人家見多識廣,又精通醫理,快想想能不能開個方子,把格格這害喜給止住才行。"
“這懷孕的婦人幾乎就沒有不害喜的,哪能說止住就止住的?再說是藥三分毒,格格現在有著身孕呢,這藥是斷斷不能服用的。”董嬤嬤也有些無奈。
她本以為像耿梨這種擁有鬼神之力的人,是不會有尋常婦人害喜這種事,卻沒想到耿梨不僅會害喜,這反應還比尋常人大地多,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想了想,董嬤嬤勸道:“不過春桃說的也有道理,格格您這樣不吃東西的確不行,身子會受不住的,要不老奴讓廚房給你煮點清粥吧,你好歹吃點,墊墊胃也是好的。"
"不要,我不吃,打死我也不吃。"
不管董嬤嬤和春桃怎麼勸,被強烈地孕吐折騰地死去活來、都快形成心理陰影的耿梨現在打死都不肯再吃東西,最後還是胃餓的實在受不了,吃了個蘋果,但是沒過一會又被吐了出來。
"嗚嗚,春桃,我好難受。"耿梨蜷縮在床上嚶嚶地哭著,看著好不淒慘。
耿梨真的覺得太難受了,她兩輩子都沒這麼難受過,具體怎麼個難受法她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全身都難受,甚至連靈魂都難受地很,尤其是心口的位置,就像是有人在她胸口塞了一堆頭發一樣,惡心地讓人發瘋。
這強烈的孕吐反應就像是開閘的水庫一般,絲毫沒有給她一個緩衝的時間,劇烈地讓耿梨幾乎懷疑人生。
看著床上把自己努力蜷成一團、和平時意氣風發的樣子大相徑庭的格格,春桃也是心疼不已,卻又沒有什麼好辦法,隻得道: "格格,要不你睡覺吧,睡著了,可能就不這麼難受了。"
"對,睡覺,現在是晚上了,我可以睡覺了,隻要我能屏蔽身體的感覺我就不會感到惡心了。"
春桃的話像是點醒
了耿梨一般,被孕吐折騰了一天的大腦總算恢複了一點理智。
想到自己還有靈魂離體這個技能,耿梨頓時感覺自己又重新找到了活的希望,沒等春桃等人離開,耿梨就把自己蒙進了被子裡,一邊乾嘔一邊惡狠狠地碎碎念。
"等下我一定要向四爺好好告狀不可,說他兒子欺負我,等這個臭小子出生後一定給我好好教訓他,這還沒出生呢,就敢這麼折騰她親媽,真是逆子……"
隻是願望是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耿梨突然發現,自己突然不能靈魂離體。
倒不是她的這項技能消失了,而是靈魂離體的時候一定要保持內心平靜全身放鬆,可她現在的情況身體根本就不可能放鬆地下來。
每每剛把自己調整到一個平和的狀態,那熟悉的惡心感就翻湧上來,一下子就把她的狀態全破壞掉了。
試了好幾次,最好都沒有成功,最後一次還成功讓耿梨再次吐了。
這次耿梨終於受不了了,一邊趴著乾嘔,一邊哭地稀裡嘩啦地開始懟天懟地懟蒼生,最後更是連莊子上看門的大黃都罵了起來。
董嬤嬤等人這些天也都漸漸的習慣了耿梨的口無遮攔,要是平時,她們多少也會勸勸,但是現如今看著她這麼難過的樣子,哪裡還敢多說什麼,隻能儘力安撫。
愣是折騰了一個晚上,直到三更時分耿梨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但是就算是睡著了也睡不安穩,眉頭緊鎖、身體無意識地蜷縮,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一般。
今天的胤禛還是和往常一樣,從衙門回來之後就先去了內院烏拉那拉氏的正房,在問了府中的事物、幾個孩子的身體情況和弘暉的功課一些情況後,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梳洗之後,胤禛就開始處理了公務和明天上朝要準備的事項。但是很快地,胤禛就感覺不對勁了——耿梨沒來。
以往這個時候,耿梨已經過來了,而且已經開始在他的身邊嘮嘮叨叨彙報一整天乾的事了,但是今天卻遲遲不見耿梨的身影,這讓胤禛忍不住皺了皺眉。
不過胤禛也沒有多想,隻當是對方有什麼事情耽誤了,畢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就繼續處理自己的公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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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忍不住皺了皺眉,問道:"蘇培盛,今天莊子上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嗎?"
蘇培盛一愣,忙回道: “回爺,並沒有什麼特彆的事,就是今天中午董嬤嬤來信,說格格開始害喜了。”
“害喜?你說耿梨害喜了?”胤禛臉上頓時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完全沒想到以耿梨的能力居然會像尋常女子一樣害喜。
"呃,是的,格格的確開始害喜了。"見胤禛一臉震驚、像是完全不知的樣子,蘇培盛心裡不禁
有些疑惑。
格格不是每天都過來嗎?爺怎麼還問他?
不過隨即蘇培盛突然想到,今天爺似乎並沒有提醒他格格來了,心中越發疑惑,難道今天格格沒來?
得知耿梨開始害喜了,胤禛不由得有些不放心,問道: “那董嬤嬤還說了什麼,耿梨的害喜可算嚴重?"
蘇培盛遲疑了一下,道: “這,董嬤嬤在信裡也沒有說,不過以格格的能力,想來區區害喜也不算什麼,爺安心就是了。"
在蘇培盛看來,格格已經不能算是凡人了,怎麼還會被區區害喜給影響?
"是嗎?"聽蘇培盛這麼說,胤禛不僅沒有放鬆,反而眉頭皺著更緊了。
他太了解耿梨的性子了,那是半點委屈都不願意受。
如果真的害喜了,肯定早就來他這裡抱怨了,但是今天遲遲沒有來,顯然是有些不對勁了,這讓胤禛不由得有些憂心,打算明天下朝後就去莊子上看看情況。
不成想,第二天的朝會格外的繁多,一直商議到未時方才散去。
一下朝之後,胤禛就匆匆往府上趕,和烏拉那拉氏說了一聲後,就回房換了常服,然後就帶著蘇培盛往莊子上去了。
烏拉那拉氏本來也想一同跟去的,但是卻被胤禛以天色不早的理由拒絕了,烏拉那拉氏也就沒有堅持,畢竟莊子離京城的確不算近,若是騎馬倒還能勉強趕回來,要是坐馬車花的時間就長了。
胤禛和蘇培盛騎著快馬來到莊子,剛踏進東垮院,胤禛就聽到耿梨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了出來,不過不同於以往的歡快清脆,此時耿梨的聲音卻滿是氣急敗壞和惶恐。
"拿走,拿走,彆靠近我,嘔~~
"
聽著這聲音,胤禛不由得狠狠地皺了皺眉,不是說昨天才開始有害喜反應嗎?怎麼聽著這害喜反應似乎不輕?
腳下的步伐下意識地加快了幾分,胤禛來到推門進屋,一眼就看到抱著一個繡墩,正和董嬤嬤等人對峙、一臉警惕之色的耿梨,而董嬤嬤春桃等人手上則都捧著一個碗,臉上滿是無奈之色。
胤禛: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怎麼看著像是打架似的?
“四爺?”看到胤禛來了,耿梨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眼睛瞬間明亮了起來了,剛想衝過去,但是隨即臉色大變,把手中的繡墩一扔,就抱著一旁的一個木桶開始大吐特吐起來。
“嘔~~嘔~~”
胤禛:他這一過來,就當著他的麵吐成這樣是幾個意思?看到他就惡心?
雖然心中有些嘀咕,但是看見耿梨吐成這樣,胤禛不由得心中一緊,連忙上前,些擔憂地問道:“你還好嗎?”
不問還好,一問耿梨就像是所有委屈找到了釋放的缺口一般,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個勁地搖頭。
"不好,一點也不好,四爺,我快要死了,嗚嗚~~嘔~嘔~""彆胡說八道,不過是害喜罷了,怎麼就要死了?"
看見耿梨哭地稀裡嘩啦的同時還吐得上氣不接下氣,胤禛不免有些心疼。
也不顧汙穢就把耿梨抱在懷裡,一邊給她撫背一邊輕聲安撫,看向董嬤嬤等人的眼神也帶了幾分淩厲。
“你們難道就看著你們格格這麼吐著,什麼都不做嗎?你們就是這麼伺候主子的?”
“爺息怒。”見胤禛發火了,董嬤嬤等人連忙跪下來請罪。
董嬤嬤無奈解釋道:“爺,不是奴才們不作為,而是格格這害喜的反應實在是有些特彆,奴婢們這一天嘗試了不少辦法,但是似乎對格格都沒什麼用,格格依然是害喜不止,我們也是沒轍了。"
這兩天,她們也想了不少方法,但是那些對尋常孕婦都有效果的辦法在耿梨這裡是一點作用都不起,也是見鬼了。
“一點用都沒有嗎?”胤禛狠狠地皺了皺眉.
這和他想的似乎有些不一樣,不僅耿梨的害喜情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而且居然還沒有緩解的法子,不
由得有些發愁。
見胤禛發愁,董嬤嬤安慰道:“爺您也不用太過憂心,這懷孕的婦人幾乎都會害喜的,不過輕重不同而已,但是也沒聽說因為害喜而出人命的。
不過雖然害喜不會死人,但是格格這不吃東西可是不行。爺您來了正好,勸勸格格吧!從昨天早上開始,格格就不肯吃東西,這樣下去,格格的身子可撐不住。"
董嬤嬤原本以為耿梨這樣的人,區區害喜不可能會把她怎麼樣,但是現在看這情況,卻是和普通人一樣,甚至還不如普通人。
聽說耿梨不肯吃東西,胤禛心裡感到莫名的荒謬,他可是到現在都記得她第一次回歸身體後把自己吃吐了這件事,現在居然不肯吃東西了?
隻是看著依然在那裡又哭又吐、一臉痛苦之色的耿梨,胤禛又有些不確定了。遲疑了一下,道: "董嬤嬤說的對,你不吃東西也不行,要不多少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