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弟弟他說不了話,以後再沒有一個人照顧著,他今後可怎麼辦。”
“娘,”連鳳丫依舊沒有脫離稚氣的小臉上,閃過一絲不喜:“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竹心要是聽到,他會怎麼想。”她說道。
她喜歡那個雖然說不了話,但是小小年紀就這麼懂事聰慧的孩子,小小的竹心,叫她心疼,叫她溫暖。抬起眼,連鳳丫神色越淡:“竹心是我弟,彆人心裡怎麼想他,我管不著。在我心裡,我弟弟連竹心就是頂天立地的小小男子漢。”她不知道為何,心中湧出一股莫名的怒意,看了一眼院子裡傻等的連大山
,努力壓製住心中怒火,大步朝著連大山走去。
“爹,有意思嗎?”她問。
“啊?”“我說,爹,你這樣乾等著有意思嗎?要麼,我們這就去鎮上買紙錢,擺台子,買肉殺魚供豬頭,燒了元寶紙錢給祖宗,把這祭祖的事情乾的漂漂亮亮。要麼,你現在就跟我去連家老宅,去親口問問他們,
今天個祭祖,他們是也不是要請你!”
這話,半分罵人的話都沒有,卻把連大山說的張嘴結舌。連鳳丫眼角掃到角落裡的小身影,朝著他招招手:“竹心,過來。”
小小的身影聽到姐姐的話後,沒有遲疑,就小跑了過來,連鳳丫將小人兒拉到自己的身份,手掌柔和的摸著小家夥的後腦勺子。她摸著連竹心的後腦勺子,對連大山說:“爹,你麵前站的是你一雙兒女。你閨女被人害的遭遇那樣的事情,卻差點被罪魁禍首再次害死。你兒子年紀雖小,卻已經聰慧懂事,若是能說話,那一定不比老宅
的那位秀才老爺差。”
掌心下,連竹心微微顫抖,連鳳丫摸摸他的頭,似在安撫他。繼續對連大山說道:“可我今天個要問一問爹,你兒子難道天生生下就出不來聲嗎?”
她看到眼前壯漢粗壯的身體莫名一震,那張憨厚的臉上,露出了遲疑。她微微冷笑……其實,麵前的這個老實憨厚的男人,心中早就有所猜測了吧。
“不可能的……他們……”猛然意識到說錯了話,趕緊的閉上嘴巴不肯說話了。
這一次,她不準備再繼續包庇著這個爹,不準備繼續讓他自欺欺人。
“爹,你說什麼不可能?我說了什麼,你覺得不可能?我可是什麼都沒說。”
“我……”望著麵前局促的男人,這個人,正因為她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來自親人的溫暖,正因為他雖憨厚老實軟弱,卻還會在危急的時候想著護著妻女孩子,正因為這份維護,她願意拋棄上一世的名字,做這個
一介山野村姑。
可是,他即使對老宅人說過絕情的話,那心中永遠也不是真正的放下,他為了那一點點完全不可能的來自連老爺子和連老太太的承認,他願意做個睜眼瞎!“爹,你心裡早有猜測的吧。竹心不是天生的啞巴。你其實早就有些懷疑了吧。”連鳳丫無情的拆穿連大山。身後匆忙的腳步聲追了上來,“鳳丫啊,你不能夠這麼對你爹說話啊。你爹他……心裡苦啊。快彆
說這些事了。”萬氏匆忙跑上來想要拽住連鳳丫的手,卻抓的一手空蕩蕩,她的心中忽然湧起一陣失落。
連竹心聽得懵懂,他的年紀還小,即使聰明,他卻絕不可能從連鳳丫那樣的話中,明白他今日的啞病,有可能是老宅那些他喊作叔叔嬸嬸的人乾的。連鳳丫拉著連竹心向後退開兩步,拉開了與連大山夫婦之間的距離,她知道,重病需用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