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又想,怎麼這我銀錢賺的越來越多,製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這惦記我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不光數量上多,就連惦記我的人的身份,都高了。
我這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回是回不來頭了。
可要是讓我選擇,即便我當初選擇反抗選擇從大山裡走出的那一刻,就知道後頭會發生的這些事情,我也絕不會轉個頭重新回到大山裡去的。
既然如今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也回不了頭,也不想回頭。
我隻能往前走。
有了果酒甜釀,我還是被人欺負。
張家人隻是馬前卒,我又不知他背後的是誰人,是何種身份。
但一定,是比張家人身份還要高的,否則,又怎麼能夠驅使張家人替他辦事?
我思來想去,必須要給自己加碼加重量,我得琢磨出更有分量的東西。
那日買鹽,小小的鹽鋪子的掌櫃,就能趾高氣昂呼來喝去,一是看不慣那等下作作風。
二是……有利可圖。
總算是叫我琢磨出了煉鹽的新法子。
隴右有鹵鹽,我從那眼鋪子掌櫃嘴裡知道的,我不過是多問了兩句,那掌櫃的就冷嘲熱諷,道:
你要覺得我家的鹽缺斤短兩,你又以為這鹽是爛大街的玩意兒?
這東西精貴,產量本來就小。
你要嫌棄,那你去隴右,隴右有毒鹽,那量大,隨你吃,看你吃不死。
那些日子,我就琢磨著煉鹽的法子,說句實話,我也不曉得我想出來的那法子能不能成功。
我必須得走一趟隴右。
幸好幸好,老天爺還是很照顧我的,這法子果然如我腦海裡反複推測的一樣,總算沒有白走一遭隴右。
至於地形圖,這個就是巧合裡,我與九刀說過,若是二位大人想知道,事後問問他就是了。”
聞老太傅老眼深邃,似乎在衡量她這話真假。
“至於我說‘南水北調’,想來不必再多說了吧?”她輕笑,一臉坦然:“世上事,不怕難,就怕琢磨,
而我所做所有事,不過是,不再任人欺負。”
她笑:“隴右歸家,民婦今日抵達淮安,落腳家中,以為可以與家人吃個團圓飯,
實際,民婦卻是前腳剛到家,後腳就急匆匆來聞府上求見老大人。
為何?
不怕兩位大人笑話,
民婦剛回到家中,就被‘債主’找上了門。
可恨!
民婦不過是個把月不在家,家裡老父老母就叫人好生欺負羞辱!
栽贓陷害,指黑為白,扭曲事實,無惡不作!
瞧!
民婦有了果酒甜釀,還是叫人欺負!
‘南水北調’是民婦在看到北地旱情嚴重,又仔細看過這些地形圖後,琢磨出來的,隻是民婦本不想提起,因民婦不曾讀書識字,不曾有見地眼界,民婦怕鬨了笑話。”
聞枯榮淡道:
“既然不想說,怕鬨了笑話,現在又為何說出來?”
女子清澈的眸子陡然抬起,落在魏成玄的身上,眸光燦燦:
“這就是為何,民婦想見魏大人的緣由。”
“我?”魏成玄食指指自己,一臉不解,這與他有何關係?
他無論如何思來想去,也不覺這事,與他有關。
“是,淮安知府魏大人,就是你。”女子一禮,才道:
“南水北調,需魏大人牽頭。”
魏成玄心中一震,倏然捏了拳頭,明年秋,各地官員需進京續職,各有考核,他自有見地,這‘南水北調’,若成,他魏成玄一步登天,官拜三品。
自然,有風險,若不成……但,如‘南水北調’這種政績的機會,五十年未必能遇!
機遇與危險,從來不分家。
他定了定心神,緩和後,才慢條斯理問:
“為何是我,也可以是彆人。”
連鳳丫勾唇一笑……魚兒,上鉤了。
此時,就不用急著把自己的目的袒露出來了。
緩口氣,慢慢說,聞老太傅和魏成玄已經咬了她的餌,她敢打賭,此刻就算她不急著說,對方也會急著聽。 “這事先不解釋,”她眸子微抬,燦若星辰:“不如,先聽一聽,怎麼個‘南水北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