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謝九刀猛然出招。
對方顯然沒有料到,她會毫無顧忌,竟然連周旋都沒有,說動手就動手。
賭坊裡的打手猝不及防,一下子慌亂起來。
山羊胡的瘦子大叫起來:
“保護陸爺!你們都是死人嗎!”
一時之間,賭坊之中,亂成一團,謝九刀用的是另一把常用的刀,他那把裹了層層破麻布的大刀,依舊不見天日,鎖在那層麻布中。
人群的縫隙中,連鳳丫眼都未曾眨,透過層層人影,空隙中,看到對麵被兩三個黑衣壯漢護住的那位陸爺,正也看著她,滿眼的不敢置信。
她依舊平靜,透過人群亂,與之冷眼相望。
“連鳳丫!你敢!”
陸爺繃著一臉的憤怒,叫道。
她冷笑一聲……敢不敢,她都做了!
“老爺子,我們進去找人。”
她說著,手中油紙傘,倏然合上。
“誒,好嘞!”江老頭兒笑嘻嘻地向前跨出一步,恰恰好,擋在了連鳳丫的左側,這位置,是他護住連鳳丫不被刀棍傷到的最佳位置。
看著似乎隻是隨意的一個舉動,卻是將一切攻擊都抵擋在他之外,站位,幾乎毫無破綻。
“臭丫頭!你找死!”陸爺臉色難看極了,憤怒地一揮手:“你們瞎了?
沒看到有人擅闖賭坊?還不去攔住!”
“陸爺,小的們過不去啊。”
能夠調動的人手,隻剩下護住陸爺的幾個壯漢,其他人都被謝九刀纏住,根本無法脫身。
陸爺狠一跺腳,朝著身前大漢踹過去:“攔住那臭丫頭!能打的就是那個耍大刀的,都被其他兄弟纏住了,
那臭丫頭身邊就一個瘦弱老頭兒,擒賊先擒王,拿住那個臭丫頭!”
“是,陸爺!“
幾個壯漢如狼如虎奔過去。
江老頭兒一邊兒笑嘻嘻,一邊兒就給那幾個奔過來的壯漢幾巴掌,看那笑嘻嘻的模樣,還有打得根本就不上心。
分明就是戲耍著那幾個壯漢玩兒。
“老爺子,玩兒夠了,辦正事兒。”
“誒,好咧。”江老頭兒果真認真了幾分,不出幾招就把人給揍得躺地上。
陸爺臉色鐵青,惡狠狠地盯著那纖細身形的女子,沒想到這臭丫頭哪兒弄來一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兒,竟然這麼能打。
“你敢再走一步試試!”他惡狠狠罵道:“臭丫頭,你以為三彩賭坊,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
不請自來,來了就打砸,你要找人,自去其他地方找!
我這裡沒有!”
連鳳丫斜眸輕諷地從陸爺臉上掠過:“有沒有人,等我把這裡翻個底兒朝天再說。”
不肯交出人來,那她自己找!
嗬~
在陸爺鐵青的臉色下,那女子如入無人之地,果真一間一間地找,賭坊裡的賭徒們,躲的躲,閃的閃,輸了錢的更是趁亂抓了一把銀錢,跑了。
連鳳丫是在賭坊的地窖裡,找到的張二魚。
人已經奄奄一息。
視線劃過張二魚身上鞭痕累累的傷,眸底,怒火重重。
“大娘子,你、是你嗎?”
“還能夠站起來嗎?”她站在張二魚麵前,麵上平靜無波,問著。
“行……行。”
“老爺子,煩您扶他一把。”
連鳳丫將張二魚帶出來的時候,陸爺狠狠瞪過去:
“臭丫頭,你以為三彩賭坊,是你可以得罪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今天你要是磕頭認錯,還有一條活路,否則,”
“否則?”她鬆開攙扶住張二魚的手,交給一旁的江老頭兒,邁前一步,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否則,你待如何?”
“這淮安城水深的很!不是你以為那樣簡單,叫你知道,什麼叫做後悔莫及!跪下!磕頭!”
連鳳丫眼中冷意彌漫,跪下?磕頭?
嗬——
“好啊,我等著你說的後悔莫及。”
“九刀,我們走!”
她往前走,和著謝九刀,江老頭兒,還有傷痕累累的張二魚,無人敢阻。
跨出那早已碎木爛渣的門檻的時候,纖細的身形,驀然停在了門外,忽而抬手,手中合上的油紙傘倏然伸出,
砰——
漆黑描金的匾額轟然落地。
“你!你敢!”
陸爺氣得眼睛發紅,指著她叫罵。
女子靜靜地站在門外,淡漠無比地望著對麵氣急敗壞的人,一隻繡花鞋,穩穩地落在那牌匾上。
三彩賭坊——腳尖碾了又碾,勾起嘴角:
“敢不敢的,我做都做了。”
“我看你還能夠囂張到什麼時候!你給我等著!”
便是沒有魏成玄的那個承諾,今日她也一樣要砸了這賭坊,她的人,一條狗,也想動? 連鳳丫微抬下顎,清眸含諷:“我等著陸爺你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