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傾歌,站在那裡,風華絕代。
簷廊之下,帝王背手而立,一雙曆經世事滄桑的老眸,落在那張傾城國色的麵龐上。
像,像極了。
那一顆眉心痣,豔紅如血,是京都城外山林,一到秋日,便漫山的紅葉。
被風一吹,滿眼的紅葉蘇蘇索索,帝王的眼睛,沒有離開過那張傾城的麵龐,不知他在想什麼。
公子傾歌忍著胸腔裡的螞蟻噬咬的痛,憋在喉嚨裡的咳嗽,用儘了氣力壓製。
他必須行人臣之禮。
可笑的是,這一刻,竟然是十幾年來,他與帝王距離最近的一刻。
“帶他去太子院中。”帝王驀然轉身,不再多看那傾城之色的人一眼。
氣氛微妙得連李公公都不敢輕易越雷池一步一分。
“巫公子請隨雜家來。”
巫傾歌卻不動,腳下如同生根的老樹根,緊緊紮在地上。
“巫公子請。”李公公二次伸出了手來,相請。
公子依舊不動如山,像是一塊雕塑,一動不動。
“巫公子,”李公公手中的佛塵一撣子,提步又近了一步,微屈身:“請。”這一次,微屈的身子,稍低下的頭顱,抬起半分,就這樣由下而上地,用他那雙在那妖魔鬼怪充斥的皇宮中,曆練出來的塵俗的老眼,涼涼落在公子的臉上:
“請!”
“請!!”
“請!!!”
六請之下,公子依舊無動於衷。
李公公驀地無聲一冷笑,佛塵一撣,轉身敬帝王一禮,“稟天家,老奴請不動這位巫公子。”
帝王依舊沒有轉身,卻緩緩開口道:“太子病危,朕命公子傾歌前去醫治太子。還不去?”
公子驀地心口如紮針,一雙美眸裡,情愫難言,竟多了落寞,“天家就不問問,傾歌昨夜在哪裡,做了什麼?”
帝王背對而立的肩膀,微不可查地一震,快得幾乎看不見,“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