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必巫傾歌說什麼,連鳳丫跟著他,上了馬車。
坐進了車裡,車子緩緩動了起來,車子的簾布很厚,隔絕了街道的喧囂。
“你就什麼都不問,就這麼跟我上了車來?不怕我暗害你?”巫傾歌摘下了帷帽,放在了一邊,勾唇道。
連鳳丫卻沒有摘下帷帽,淡淡道:
“我一個快死的人,哪裡需要勞煩傾歌公子動手?”
巫傾歌輕嗤了一聲:“你還是沒有變,那麼的討人厭,不可愛。”
卻見對麵女子壓根不搭理自己,車子突然一個急轉,懷中跌入一個清瘦的身子,巫傾歌愣住了,連鳳丫慢條斯理地撐著身子爬起來,重新坐會自己的位置上,
清風雲淡的態度,絲毫沒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個意外,有所變化。
這態勢……他挑了挑眉,突然很想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讓這個女子有所動容,讓她向來平靜無波的臉上,風雲變色,寡淡的麵龐,容顏失色。
這般想著,已經動起手來。
身體力行的惡作劇。
長臂一伸,拽著那纖細的手臂,就將她整個身體,帶向了自己,二人須臾之間,離得那般近,
巫傾歌猝不及防下,伸手撩開了她頭頂帶著的帷帽,一時之間,望進了一雙澄澈無比的眼睛。
這樣的眼睛……他很小的時候,是見過的。
有些愣神起來。
直到一隻手臂絲毫不猶豫地推開他,巫傾歌才回過神來。
便是這一回神,又想再多看一回那雙眼。
伸手禁錮住女子的身體,“你彆動。”低沉的聲音,認真得不像是平常的他。
連鳳丫蹙眉,眼底疑惑地望著對麵容顏出塵的男子,隨即,輕笑了起來:
“你莫不是把我認作誰了吧?”
此話一出,像是踩了貓兒的尾巴,頓時激得巫傾歌大掌重重一推,沒好氣地說道:
“就你?能和她比?”
話中諷刺,再明顯不過。
換做彆人,必定氣急敗壞,隻這些東西,連鳳丫是不在意的。
“原來你真把我認作誰了啊。”
“你也配得?”巫傾歌被人道破一般,惱羞成怒。
連鳳丫不置可否:“不如言歸正傳,傾歌公子要如何救我?”
聞言,巫傾歌哼笑了一聲,挑眉嘲諷道:“本公子說過,要救你嗎?”
連鳳丫眉心一挑,望了望極儘諷刺的那張仙姿容顏,幾乎廢話沒有,直接喝道:
“停車!”
“停車?”
“我要下車。”連鳳丫淡定地說道。
巫傾歌有些傻眼了,這女人做事都是這麼不按牌理的嗎。
“我隨你來,因你說能救我。既然公子不願救,那不必浪費彼此時間了。”
這一刻,巫傾歌深深的覺得,他們兩之間是不是弄錯了性彆了……這女人才是男的吧,做事又果決又狠辣。
“你這女人,我說你真是無利不起早。”先前逗弄的意思淡了,此刻自己反而先被麵前這個村姑繞著走了。
“是,我的確能救你啊,可我沒說,我會救你。”仙姿容顏上,忽地對她扯唇一笑,十分惡劣地勾著唇角:
“想我救你?好啊,你求我啊。”
“好,我求你。”
巫傾歌前一刻還得意的臉,頓時一臉錯愕……這麼乾脆果決的嗎?
不是應該要猶豫不決,內心掙紮,一臉不甘受辱的模樣嗎!
說好的掙紮呐?
說好的寧死不屈呐?
狗吃了?
“你你……”巫傾歌察覺自己口舌不利索起來,連忙重重一咳嗽,今天所有的一切,開頭都和自己計算好的一樣,結尾卻都變了樣。
算到了開局,猜不到結尾……有那麼一刻,麵對沒臉沒皮把尊嚴送狗吃了的連鳳丫,巫傾歌忘記了仇恨,忘記了內心無時無刻的痛,忘記了銘刻骨髓的過往,卻是一腦門兒的黑線,
隻覺得腦仁兒疼得發脹。
“想知道我救不救你?”巫傾歌忽然逼近了麵前的女子,一張出塵縹緲的容顏,在她的麵前放大又放大,然後,扯出一抹無比惡劣的笑容,殷紅的薄唇一勾:“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