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凝煙暗暗叫不好,就見詹姆士上尉走了過來,站在桌邊,居高臨下地看著。
黃偉國問:“長官,有什麼問題嗎?”
詹姆士上尉帽子壓得很低,因為他總是頭抬得很高,如果帽子戴在後麵,一抬頭,帽子要掉下去了,此時眼睛都隱藏在帽簷下:“你們兩個以前做什麼的?”
何凝煙不免緊張了起來,這個時候不能說忘了,兩個人都說忘了,誰相信。
幻境很是平靜地看著一身挺括製服的詹姆士:“街頭行為藝術,專長就是躺著不動睡上半天,醒來箱子裡多少會有點錢。”
黃偉國也回答:“送外賣的。”
什麼行為藝術,就是個流浪漢,這就能解釋幻境為什麼那麼長的頭發。無論是流浪漢還是送外賣的,基本都是見多識廣,這次劫機應該純屬僥幸。
詹姆士上尉又將目光轉向了她,又高又壯,一臉煞氣。何凝煙結結巴巴地主動招了:“我,我全忘了,我隻想好好的活著,有口飯吃。”
詹姆士上尉目光在帽簷下,在他們三個人的臉上又轉了一圈後,身體轉了過來,慢慢渡步:“隻要不鬨事,就有飯吃,生命絕對有保障。但對於試圖破壞目前來之不易和平的人,我們會嚴厲打擊,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還有誰想推薦自己,弄份工作的話,可以和這裡任何一位穿製服的軍人說。跟我說也行!”
反正過了今晚,還有四天就撐過去了,何必要去想這些問題,明哲保身,但求無過。
吃完飯後,說是自由活動時間。何凝煙往自己的宿舍去,但隊友都跟著她。
她左右看了看:“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我們沒事。”幻境回答。
“但不跟著你,你可能有事。”黃偉國道。
“這裡女人不安全。”狄克也跟來了。雖然他有時會貪生怕死,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會出力的。
她狐疑地看著隊友們,而此時外麵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那種聲音是受到某種威脅和人身傷害才會有的。但她不打算出去,因為外麵還有守衛,隻剩下四天了。
看到她還疑惑的樣子,黃偉國輕聲道:“這裡鼓勵生育,女人如果不能保護自己的話,會。。。”
嘴巴差點沒合攏。。。原本想回到宿舍去的,暫時不去了。因為女性宿舍男人是不能進去的,所以那些男人就在女人吃飯後攔堵,隨後將女人拖到稍微旁邊的角落裡就直接。。。
“怎麼會這樣?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嗎?”她想不通,既然把幸存的人弄到這裡來,還縱容這種事情發生:“難道這樣就能促進生育?我怎麼感覺這裡是人類養殖場。”
將有用的人,從這裡抽出,調到另外的地方工作。而沒有技能男人和沒有姿色的女人就扔在這裡,一天三頓飯養著。
黃偉國苦笑了一下:“反正能吃飽,睡得好就行,以後你去吃飯,我們會在門口喊你的。走吧,送你回去。等到你以後能力加強了,就不用擔心這種事情了。”
成為大神嗎?還是成為象安娜一樣能乾的領航員。她真希望一夜間,能力就加強了。
隊友們將她送到了女性宿舍門口,看著她進去後,這才離開。
不用告誡她什麼,她也不會出門的。女人哭喊尖叫的聲音,從老遠的地方都能傳到這裡。此時她感覺到了幸運,幸好她有隊友幫著她,否則的話,還不知道怎麼的慘。
宿舍裡還有一些女人,她們都是飛快地吃完後,一溜煙的跑回來的,當時不知道她們為什麼這樣做,現在知道了。
其中一個見到她,輕聲地問:“送你回來的那三個男人是誰?”
她編了個理由:“是巧合在一起的,經曆了十幾天,彼此都象親人了。”
“這樣呀,真好。”這個女人唯唯諾諾地應了句,不再問。既然知道有這事,卻不說,也不是個好鳥。
宿舍裡又恢複了平靜,外麵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好似輕了不少。
何凝煙躺在屬於她的床上,將薄被蓋上,外麵的天已經開始暗沉,不久就會天黑了。
那些還沒回來的女人,終於有人回來了。大多紅著眼睛,披頭散發。數了數,大約有六個,都快占了一半,無一例外的,都是今天剛來的新人,因為不懂,才吃了虧。
有女人過去安慰了幾句,說這種事情無所謂的,彆想不開之類的。還有提到,如果懷孕的話,待遇會更好。這些女人還真是倒黴,碰到這樣的大災大難,好不容易活下來,又在這裡被同類欺負。
門外走進來製服女,她手中拿著文件夾:“誰有特長的到我這裡來登記。”
聽說隻要有特長,就能離開這裡,到外麵工作。立即有說了:“我是會計師,需不需要會計師?”這個人也剛才晚回來的,此時眼睛已經哭得象核桃一般。
製服女冷冷地道:“抱歉,目前已經不需要再報稅了。下一個!”
又有女人說:“我,我會燒菜。”
“廚師嗎?什麼級彆的,有什麼證書?”製服女對這個好似有了點興趣。
“沒證書。。。”這個女人喃喃著:“我是家庭婦女,但所有人都說我燒得菜很好吃。”
看到製服女臉上露出隱藏不住的鄙夷,她立即道:“我以前在私立學校的家政課上學過,燒的是法國大餐。”
“是嗎?”製服女終於拿起筆在文件夾裡寫了起來:“我們這裡有法國的頂尖廚師,但或許普通軍官會有人感興趣。告訴我姓名,年齡。”
又有女人說了,她們都想儘快離開這裡。這裡的男人顯然都不知道溫存,誰都不想每天吃飯後都被盯著,隨後拉倒角落裡推倒,說不定以後甚至會在光天化日下給嗨了。外麵的人,說什麼應該更加文明點,而這裡關的哪是人,簡直就是滿足基本需要和原始本能的生物,等同於動物罷了。
可都不行,就連縫製衣服、插花什麼都不行。這就難度較高了,聽樣子,這裡更喜歡技術性的理工男,對於其他的,貌似並不需要。如果有女人說是女飛行員,或者汽車修理工,肯定會要。
“如果還想到什麼,就跟我說。我們這裡需要的是特殊技能的,或者有當過模特、得過選美比賽的都可以。”製服女收起了筆,將文件夾夾在了胳膊下麵。
一個還在抽泣的女人,突然哭喊了起來:“為什麼你們不管管外麵那些野獸?為什麼?”
“為什麼?”製服女冷笑了起來:“如果你早生個幾千年,到了年紀還不是被男人搶來搶去的。那為什麼他們隻會盯著你,而不敢對著我?因為他們敢的話,我會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強食,如果自己弱,就不要問強者為什麼,沒有為什麼!”
一番話,說的這個女人沒有聲音了。
確實沒有為什麼,什麼樣的時代,就有什麼樣的規則,如果自己改變不了環境,那麼也隻有跟著環境走。
女人又哭了起來,顯得可憐而無助。而製服女夾著文件夾,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出去。
有人又安慰了還在哭泣的女人幾句後,大家也就拿著毛巾去洗澡了。這裡的毛巾都放在枕頭上,每人一條,洗澡間就在旁邊,裡麵有供應洗發水和沐浴露。
何凝煙草草地洗完澡後,拿著自己的濕毛巾走進了宿舍,而那個女人還在哭。其他女人都已經心情平複下來了,能保住命已經不錯了,還去想其他的乾什麼。真的發生事情了,也隻有想開點。
乾淨的床,還有被子。有東西吃,還有洗澡,也不用擔心被吃掉。隻要躲在宿舍裡,男人就不能進來。隻要再混上四天就行了。很快地,她就睡著了。
半夜裡,就聽到一聲尖叫,劃破了黑暗的寂靜。
“啊~”那麼大聲,把這個宿舍的所有人都操心了。
“什麼事呀?”好幾個女人不滿地嘟囔著起身,結果她們也尖叫了起來,叫聲此起彼伏。
何凝煙也起身了,一看就愣住了。剛才那個一直哭的女人,自殺了!
她用被單撕成條,做成繩子後,掛在二層的床架上,上吊自殺了。其實這床並不高,她隻要腳尖點一下,就能站穩,而屍體的腳尖正拖在地上,證明離地還有餘。但她還是死了,可見她是下了多大決心去死。
屍體掛在那裡,臉部因為血液凝結變得烏青發紫,眼睛怒瞪,嘴巴張開著,舌頭微微吐出。那樣子讓剛睡醒的人,起床上廁所時猛地看到,確實能嚇得半死。
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以這種方式結束了生命。心裡多少不大好過!
“什麼事?”一個拿著槍的守衛從外麵進來了。
到了門口一看到這個情況,先是一愣,隨後立即拿起通話器通知上級。
不一會兒,詹姆士上尉帶著人過來了。屍體從床架上解了下來,塞進了屍袋裡,被抬出去了。
“你們中還有誰想死的嗎?”詹姆士上尉不通人情地問:“都已經到了這裡,還去死,真不知道是蠢,還是神經太脆弱了。你們在這裡白吃白喝,就不想著為岌岌可危的人類做點什麼嗎?目前世界上的人口,大約一百萬有沒有都是問題,她卻還去尋死!”
“難道女人就是應該生孩子,被男人玩嗎?”這個說話的女人顯然以前是個女權運動者。
詹姆士上尉微微側頭:“沒錯,否則你說你有什麼用。倒是還有一個用處,外麵很多變異種吃的都是其他肉,它們其實很願意吃人肉,包括剛剛死了的。好了,大家快點睡吧,明天早飯還是六點開飯,不會因為誰死了而不準時。不想餓到中午,就準時去排隊。就這樣了,祝各位女士晚安,有個好夢!”說完一個轉身,扔下目瞪口呆的女權主義者離開了。
大家都回到床上睡了,但這次沒人去將房間裡的燈關上。
屍體雖然運出去了,可想到她剛才吊死的樣子。。。還是房間裡有點亮光的好。
何凝煙躺在床上也睡不著了,“外麵很多變異種吃的都是其他肉,它們其實很願意吃人肉,包括剛剛死了的”,這是剛剛詹姆士上尉說的話,就是說,這屍體會拿去給變異種吃?
如果變異種吃屍體,那確實不要浪費,還省了很多處理屍體的時間。這是可惜了這個女人,太想不開了!反過來想想,如果是她怎麼辦?或許和其他幾個女人一樣,哭上一頓後,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生命是最重要的。
早上吃飯了,隊友果然等在門口,等她出來一起去吃飯。
當三個隊友走在身邊,心中不禁暖暖的,有了他們,心中就有了安全感。而其他女人,見到她有人保護,也跟在旁邊,想這樣可能安全點。
早飯往往比較簡單,一份麵包、一個雞蛋、二片生番茄,一杯牛奶或者咖啡。雞蛋和番茄可以夾在麵包吃,也可以不夾。
對於這點點早飯,何凝煙還能忍受,好似以前她早飯也吃得不多。但午飯和晚飯的量,有點少,昨晚半夜就感覺肚子餓。不光是她,其他女人也是。還有房間裡吊死一個女人,真是又餓又害怕。
吃飯的時候,詹姆士上尉走了過來:“昨天半夜的事情,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有個女人吊死在她的床上!所以麻煩各位男士,儘量還是以緩和的速度對待女士。愛情是很美好的,為什麼不去享受,而去用太過直接的辦法。要知道,你們都是我們花了很多人力物力從各個地方翻出來的幸存者,我們不希望人越來越少,總是希望能越來越多的。”
這種話好似冠冕堂皇,很合乎人性,其實不痛不癢,一點作用都沒有。還不如抓昨天的犯事家夥,狠狠打一頓,或者餓三頓飯,張長記性。
但是不可能的,這裡原本就是放養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