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不容易成型的影像,看到一個“不完整”的人形,形同鬼魅,似如喪屍。
頭頂、臉上、整個身體、整個人的皮膚如同被火燒過、水燙過,斑駁不全,露出暗紅色的肉,甚至有些地方深極見骨。右手已經不翼而飛,整條右邊胳膊也是殘缺不全,小臂剩下白森森骨頭,還有一些不多的肌腱或貼或象紅色粉絲般吊在那裡。
原本迷彩服也是支離破碎,從剩下的皮肉和麵部輪廓看,依稀能分辨得出是誰。
何凝煙驚愕的程度不亞於比爾,按捺住情緒努力平靜下來,她不確定地問:“教官,是你嗎?”
眼前這個“人”,張開了隻剩下一半嘴唇的嘴,一開一合好似在說什麼,可什麼都聽不到。
影響又模糊了,隨後又恢複。
他應該還在想努力溝通,可發出的聲音卻是“呃,呃,呃。。。”嘶啞又短促,聲音在喉嚨裡無法出來,啞巴或者舌頭被剪掉也會這樣。
影像又一陣的模糊,時間看來不多了,要抓緊。
於是何凝煙來了個簡單的:“你說的話我聽不到,我問,你回答。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
對方點了點頭。
“你是教官嗎?”。。。點頭。果然是他,實在是麵目全非才會不肯定。
“是有人害你變成這樣的嗎?”。。。點頭,但又慢慢地搖頭。隨後居然又點頭。
繼續問下去:“有辦法恢複嗎?”。。。點頭。
“教官”慢慢地抬起了,滿是血汙,看不出皮膚是否完整,但還算是存在的左手,抬起來十分緩慢,好似非常的累。隨後在他麵前出現了神域特有的文字,這文字不同於其他文字很多拚音,也不同於漢語二個字,有時一個字就能代表一整句的意思。
這個子分明就是——“救我”!
剛寫完,影像就消失了,就跟電腦突然斷電關機,一下就沒了,就少了一個“啪”的斷電聲。
健身房裡,又沒了影像,安靜異常,剛才的一切好似沒有出現過。
比爾瞪著眼睛:“他應該寫了‘救我’,我應該沒看錯吧?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沒看錯,大家都看著。誰都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何凝煙呼吸加深加重了,猛地轉身,快步走向大門。對著接待員就質問:“到底怎麼回事?”
“他的程序已淘汰,從回收站裡拿回來會不完全。”
事情沒那麼簡單:“是誰有權限淘汰程序?”
接待員僵硬的笑容,在這種情況下越發詭異:“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
“誰是這個係統的管理員?”“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
“怎麼才能恢複這個程序?”“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
經曆了那麼多生死磨難,無論是比拚還是參加任務,都是腦袋彆在褲腰帶上。已經能很好的控製情感,能讓她發火的事情越來越少,可這次她就想拆了這個生化人,砸了、踩扁、跺碎,如果能喂狗立即拿去喂。
但拆了又有什麼用,就算目前她的級彆毀壞掉一個公共財物,扣分也扣不到哪裡去。說不定送她減壓,不扣分。但又有什麼用,該知道的還是不知道,問題還是沒解決。
她連瞪一眼都懶得瞪,直接轉身:“走!”
萊爾和比爾跟著她走出了健身房。站在五樓走道上,扶著欄杆往四周望去。觀察下來,好似一切依舊,沒有任何情況。
“比爾。去把黃偉國叫來,我在五層的休息廳等他。”說完就往對麵走去,在自助餐廳旁邊,有一個休息的小廳,喝咖啡飲料啤酒,人一直不多。而身邊的比爾,一聽完她的話,就一閃不見。
坐在椅子上,等到萊爾端著一個托盤,裡麵放著四杯咖啡過來時,比爾帶著黃偉國來了。
“請坐,有事要問。”她端起了咖啡喝了口,這個時候還是喝點咖啡提提神好。等到黃偉國坐下後,正好要放下咖啡杯:“你覺得這個地方現在和以前有什麼二樣嗎?”
離開一處地方久了,記憶就會模糊,除非非常明顯改變才會察覺。而且現在她就想知道,這裡有什麼異常。黃偉國死過一回,其實就跟睡了一覺一樣,再回到這裡,應該最容易發現不同處。
黃偉國有點疑惑:“有什麼問題嗎?”
“你先說,我會告訴你的。”說起來哪有那麼簡單,說清楚需要時間。
黃偉國想了想:“沒什麼二樣的,就是好象。。。好幾次服務沒跟上。”
她立即追問:“比如?”
黃偉國一邊想一邊回答:“餐廳裡的食物,有時沒了也不立即添上,要過一段時間。衣服好多上麵有,要了後卻沒有。還有過去剪頭發的,頭發剪壞了。。。這種事情以前從來都沒有過。”
確實沒有過,何凝煙皺眉:“我之前一直去健身房,裡麵有教導健身的視頻服務,我一直讓一個教官指導。但今天過去,說他被淘汰了,我堅決要,結果。。。”
看她停頓,比爾接了上來:“那樣子好嚇人,就跟被炸過一樣。”
“就算是程序,也不可能弄成這樣。你們見過程序破損後,就跟人受傷一樣嗎?”她環顧大家。
電腦程序受損也隻是模糊或者死機,確實沒這樣的。
教官一直是冷著臉,從接觸交談中,她知道教官是麵冷心軟,教了她很多東西,這些搏鬥技巧和生存知識在執行任務時很管用。在以前神域叛亂,帶著低級彆區的人打算出逃,教官用各種各樣方法提醒了她不要參與。
現在對於教官的求救,她又豈能熟視無睹。哪怕是一個程序,也要想辦法複原了!
可方法呢?問負責人嗎?這根本是問不到的。甚至是普通的管理員,從來都沒見到一個。能接觸的不是生化人就是程序,要麼就是飛在天空維持次序的“大眼睛”。甚至這個地方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問生化人,答案已經猜得到,永遠都是“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
三個隊友都看著她,應該都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這個問題實在太難解決了。
何凝煙突然想到了一處,站了起來,大步往外走去。
也沒說跟還是不跟,黃偉國看到萊爾跟著,也跟上去。比爾翻了翻眼,當他瞬間跟在何凝煙身邊時,桌麵上剩下的咖啡已經收拾到了指定放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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