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飛機後, 直接打車回到家的周笑剛好趕上飯點。出了電梯來到自家門前就已經聞到一股香味,在周笑待在門口掏出鑰匙,打開鎖轉動門把手準備推開門進去時, 房內傳來鄭女士急切的聲音, “阿笑等等, 先彆開門,等媽把椰子抱起來你再開!”
裡頭傳來拖鞋踩著地麵發出的響聲也越來越大聲, 門後邊的小三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朝著門外的周笑軟綿綿的喵喵叫了起來。但沒過幾秒, 軟綿綿的喵叫突然變得綿長了起來, 周笑便知道貓估計已經被老媽抱起來了。
果不其然, 下一秒門便被裡邊的人拉開了。鄭靜華的臉上充滿裡喜色,她單手抱著貓, 另一隻就順勢摟住了周笑的肩膀將她帶入了家中。在周笑邁入家中的那一刻,一股鮮香在她鼻尖久久縈繞。
一旁關上房門的鄭靜華將懷中抱著的小三花放回地麵上, 臉上的笑容更大了起來,“你爸知道你今晚到家回來, 正在廚房裡頭給你做椒鹽皮皮蝦呢!”
似乎就是等著附和這句話, 廚房中的周承棟正好係著買花生油送的紅底金字logo圍裙雙手端著滿滿一盤子的皮皮蝦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周笑, 他嘴裡不停地催促著,“快去洗手。”
盤中椒鹽的香味和皮皮蝦的鮮交織融彙在一起,9月的皮皮蝦雖然不如春末夏初肉厚多汁有蝦膏。但為了過冬而在做儲備的皮皮蝦肉感十足, 雖無膏但恰恰好與椒鹽及其相配, 也不算是埋沒了其品質。
周笑放下包,去洗手台快速洗完手,回到餐桌前就發現自己碗裡已經有兩隻剝好的大蝦肉。坐在椅子上的“大廚”周承棟笑嗬嗬地拿了雙筷子一插一掀,皮皮蝦的蝦殼被直接撬開露出裡頭的肉來, 他手也不抖地將一隻正剝好的蝦肉放入了一旁鄭靜華的碗中。伴隨著小三花的喵喵聲中,餐廳中溫暖的燈光下,一家三口享受著美味的晚餐以及團聚時分。
“呀!”吃完晚飯坐到沙發上的鄭靜華看著女兒遞給自己的幾張簽名照不由驚訝起來,尤其是在知道這是周笑追星遇到的朋友送她時,她嘴角的笑容更是壓不下去。
鄭靜華將幾張簽名照小心地放回信封中,準備待會和之前的放在一起,隨後她看著女兒開口道,“這次是要去渡維鎮那邊嗎?”
周笑點了點頭,“明天早上到時候和陳阿姨女兒一塊坐車過去。”這次宣傳片的拍攝依舊是陳雨桐她的采編老師負責的,在之前她也和周笑提前說了行程安排。
“那明天晚上回來嗎?”剛剛去廚房將碗碟放入洗碗機的周承棟順口問道,洗碗機也是女兒給倆人添置的。彆的不說,用得也是相當便利,自從有了這洗碗機之後,夫妻倆不論誰收拾都自在極了,他還時常在單位裡看似漫不經心地實則顯擺著女兒給家裡添了什麼電器。
周承棟邊蹲下身子,邊將一杯已經放涼了的開水倒入洗乾淨的貓水盆中。貓喝不了生水,又擔心熱水太燙,這水是下午的時候鄭靜華燒好放起來的。
周笑搖了搖頭,似乎意識到她老爸可能看不見她搖頭的模樣,隨即回應道,“可能到時候會去賓館住上一晚?不過也不一定,我這邊也隻知道他們電視台裡麵要得比較急。”
“你這也不錯”看著眼前神情鎮定自若的女兒,鄭靜華心中也是高興。滬市固然是年輕人闖蕩磨礪的好地方,但她和老周有去看望過。這才發現可能連往常視頻通話的時間都要比真切見到阿笑的時間多,雖然是個可以吃苦的年紀,但實在是累,深夜淩晨下班也是常事。
不過自從女兒辭去工作追星後,氣色什麼的也都好了起來。孩子辭去了穩定的工作難免就會被他們相熟的人說嘴,但作為父母的倆人也都不在意。自己辛苦乾一輩子,不就是想讓女兒過得好嗎?隻不過他們也不會說一定要讓孩子留在家裡,趁年輕多乾些自己喜歡的事是最好的,哪怕遇到了多大挫折,都還有這個家兜底。
在女兒拿回家簽名照時,鄭靜華也存在些炫耀的心理。我女兒就算辭職了,也能養活自己。還能給自己拿電視劇中出現的大明星簽名回來,比那些跟她說小話的鄰裡、同事的孩子要強得不知道多了多少。而這些人的態度,也在周笑拍攝的荔園宣傳片上了當地電視台後,來了個180度的態度大轉變。
一家三口在客廳的沙發上聊了許多,直到椰子蹦上鄭靜華的膝蓋上求撫摸時,周笑這才意識到客廳掛著的表盤時針已經走到了十點了。
“早點去休息吧”將女兒從沙發上推起,鄭靜華眼角帶笑,順手擼了一把小三花,這小貓倒是一天一個樣子。她微微歎了口氣,手指輕撫著貓背上還未全部褪去的絨毛,和一旁的老周對視,喃喃道,“跟孩子似的。”
……
周笑在經過一天的飛行後身體已經有些疲憊了,在她洗漱過後很快便進入了夢鄉。明天還要早些時候起來,電視台那邊有說過看能不能爭取在今天就拍攝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早上五點,鬨鐘準時響起。將床頭的鬨鐘響鈴按停,周笑快速收拾好自己。前天與陳雨桐約定的時間是早上五點半,周笑看了眼自己昨天剛背回來的包,又重新往裡頭添上了一套換洗衣服,檢查好相機和電腦就準備出發了。
周笑站在窗前看了下外頭五點的天空,像是深藍色加上幾分黎明破曉前的暗沉。早上的露水和溫度比較低,周笑套上了昨晚老媽提前給她準備的防風薄外服,將桌上已經打包好的牛奶麵包提上,路過客廳準備出發時被一隻小東西阻攔了去路。
順著眼前這隻小貓的心意摸了擼了幾下後,周笑發現它還是繞著自己叫喚。等她蹲下身來不經意間看到牆根那個已經空空如也的飯盆時,她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