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點破這一事實，完全是有感而發，她以為霍言崢也是這麼想的，那麼，霍言崢也就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哪怕現實有些殘酷，但事實如此。
楚婉斂下睫羽，狀態略顯低迷，她禁不住想，如若霍言崢的妻子換作是其他人，而不是她，那霍言崢是不是也這麼寵著護著？
她並非不可替代，隻是剛好在他想要結婚的時候，她剛好出現罷了。
她亦不是他的唯一，如果不是她，也會有人填補他生命之中的那一段空白。
儘管這些都貌似是毫無根據的念頭，但楚婉始終釋然不了。
在上一輩子遊魂完全消散的那一刹那，楚婉能夠切身體會到霍言崢對她濃濃的真摯的深沉愛意，那好像是要將她完全融化的滾燙的熾熱，不會是她的幻覺。
何況，在婚後的日子，霍言崢對她的執著和占有欲幾乎到了病態的地步，讓她一度回想起來都不由得恍惚，覺得自己在他心裡一定占據了重要的位置。
可楚婉卻忘了探究，霍言崢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將她放在心上的，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深深的愛上她的。
是在婚前，還是在婚後，亦或者是在她車禍身亡之後？
三個不同的時間段所蘊藏的含義不一樣。
所代表的，是霍言崢或早或晚在意她和愛上她的時間段。
楚婉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眸底的黯淡越聚越多。
霍言崢沒想到在短短的一瞬裡楚婉會湧現出那麼多的想法，他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麵前站定，抬起頭，看著平靜的湖麵上閃現瑩瑩亮色。
他視線幽沉，麵龐肅穆，板著臉，他正兒八經的回答：“不隻是因為你是我的妻子，還因為是你。”不是彆人。
她是特彆的，與彆的女人不一樣。
“言崢，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我的？”霍言崢的答案不能讓楚婉完全放下不安，她發散性的思維怎麼都收不回來，環著霍言崢的雙手漸漸收緊。
霍言崢沒想到楚婉會這麼問他，他冷峻的眉眼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嗬，楚婉還真是讓他料所不及，感情遲鈍如她居然也會和他談及愛這個字眼。
“反正我們都結婚了，愛不愛的，都已經不重要。”霍言崢沒有正麵回複楚婉，既然結婚了，那愛情之於他來說，便也就顯得沒那麼重要。
反正，她又不愛他。
早從一開始起，楚婉愛的就不是他。
到後來，這個事實都一直沒有改變過。
從來，都是他自作多情。
所以，他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她，這重要嗎？
霍言崢雖然青雋的眉間染上濃濃的譏諷，但胸口的苦澀卻泛濫成災。
楚婉微微蹙眉，粼粼波光映襯著她眸眶裡的萬千星辰，她略帶糾結，卻還是問出了口：“所以，言崢，現在的你還沒愛上我？”
霍言崢垂頭，斂著眸子，仿若在沉思。